第五百六十九章 嫌犯都说自己冤枉
天牢里,温宛把萧臣扳过来去探他额头,没烧。
“呜呜……”
萧臣还在梦里,身体却控制不住那份悲伤,突然拽住温宛的手,哭出眼泪。
温宛惊的不敢说话,她只盯住萧臣,何时看他哭的这样厉害!
眼前萧臣哭的像个孩子,他拽着自己的手,把脸贴在手背上,无比的恐惧跟害怕失去。
温宛任由萧臣拉着她的手,想到前世。
前世萧臣一直在朔城,仅有一次回来过,就是贤妃薨逝。她忽然想起来那时苏玄璟有问过她,要不要与他一起到魏王府探望萧臣,她没去。
现在想想,苏玄璟为什么要那样问?
别的妃子薨逝也不见苏玄璟问她要不要去……
温宛正在沉思时,萧臣从睡梦中哭醒过来。
他看到温宛,注意到被自己拽过来的手,眼泪划过鬓角落到温宛掌心,刚刚那场梦如前世一般真实。
萧臣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脸颊越发贴紧温宛,无声感受那份温度,渐渐睡去。
已是深夜,半个月亮斜挂,有星在闪。
御南侯府里一片寂静,紫玉裹着一件厚袍坐在厅前矮阶上,不时抬头看向半敞的院门。
温君庭回府之后没来墨园,紫玉明明知道二少爷就在府里,她没去找。晚膳时候温少行与她说二少爷没事,那几个杂碎根本不是对手,二少爷一点儿伤都没受,紫玉把心放下来,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涌上心头,说不清楚。
或许她该亲自与二少爷说声道谢才能心安。
夜太静,紫玉坐在那里太久,脑袋不时歪在胳膊上打盹儿。
就在这时,院门处隐约传来脚步声,紫玉猛抬头看过去,除了深黑夜色,连个影子都没有。
“有人吗?”紫玉觉得自己听到了,于是起身扯紧厚袍小心翼翼走过去。
行至院门,紫玉忽然心慌。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院门外空空如也,心便也跟着空了一下。
紫玉惨淡抿唇,抬手阖紧院门,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暗处墙角,温君庭心绪未定。他只是想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紫玉会坐在院里,一刹那闪身,他把自己藏到最隐蔽的角落。
看着紫玉娇小瘦弱的身影走进房间,温君庭心底溢出难以言喻的心疼。
如今长姐不在墨园,紫玉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无人可诉。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歧王遇刺案终于到了开堂公审的日子。
清晨天还没亮就有百姓拿着板凳过来占据开阔有利位置,随着时间推移,围观百姓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因为位置不好发生口角。
人群里,萧奕一身乞丐打扮,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穿上破衣烂衫的他发现扮乞丐最容易,因为根本不需要演技,只要头发够蓬乱就能把脸遮起来。
终于到了开堂的时辰,大理寺那两扇威厉森严的铜门缓缓开启。随着两个衙役提着杀威棒出堂,宋相言一袭深蓝色官袍走到主审台前坐下来,紧接着出来的是戚枫。
外面一阵骚动,景王宁林着蟒袍由家丁开路大步迈入公堂。
看到宋相言时,宁林微扬下颚,“外甥……”
“公堂之下,景王还是称呼本官一声宋大人。”宋相言瞥了眼戚枫。
戚枫心领神会命人搬把椅子给景王坐下。
公堂之上主审最大,这个无可厚非。
待宁林坐下来,案子正式开始,先宣原告。
一直被宋相言关押在密牢的青夜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几日没见过太阳,青夜冷不防看到阳光只觉眼前一阵眩晕。
与青夜一起出现的还有马庶,跟韩章。韩章作为朔城郡守,接触此案的第一位官员,他自然要出现在公堂协助审讯,宋相言未给韩章留座,宁林直接叫身边人搬把椅子给韩章坐下。
这些都是小事,原告既然出现,接下来自然是被告。
温宛跟萧臣无疑出现在公堂。
虽住了几日天牢,两人衣着十分干净,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温宛走在前面,素颜但脸上那份光彩根本掩饰不住。
在她身上,没人看得到身为疑犯的担忧跟恐惧,唯有庄重跟平静。
萧臣走在温宛背后,同样不失半分威严。
二人才入公堂,宁林就叫两人跪下。
宋相言实在没忍住,扭头过去,“宁王舅,要么你别坐那里,你坐本官这里可好?”
宁林瞧着宋相言以退为进的样子,摆摆手,“本王叫温宛跪下宋大人不乐意了?”
未及宋相言反驳,堂下温宛开口,“景王叫温宛跪下之前,韩章不能坐着。”
宁林闻声,视线落向温宛。
有句话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跟温弦比,温宛无论长相气度还是言谈举止都不失侯府嫡女的身份。
他很欣赏温宛,但无好感。
他更喜欢没有锋芒的女子,好唬弄。
“韩大人是助审,为何不能坐着?”宁林好奇看过去。
温宛视线转向宋相言,“启禀大人,朔城那夜是韩章诓本县主入荒林试图杀我泄愤,我要告他!”
宋相言颔首,“既然如此韩章就是被告,别坐了罢。”宁林看着这两人一说一唱,哭笑不得,“宋大人,这是两个案子吧?”
“这是因果循环的两个案子,依法可并审。”宋相言摆正姿势,神色肃穆看向宁林,“若真如温宛所言,是韩章诓她入荒林,那温宛便与歧王一样是受害者,自然可破她是凶犯的嫌疑。”
“好。”宁林还能说什么。
韩章不干啊!
“大人,下官冤枉!”
宋相言冷眼扫过去,“哪个嫌犯不喊自己冤枉,站着罢!”
郡首在地方是大官,在宋相言面前啥也不是。
宋相言没让韩章跪,宁林自然也不能扯着这种小事不放,显得他不够大度。
堂上,宋相言先审证人。那证人是朔城北街扎纸铺子的老板,五日前由朔城衙役护送来到皇城,眼下宋相言把那人传唤上来问话
堂上堂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那证人身上,唯萧臣侧身而立,余光扫向外面围观人群。
他不知今日,是否能看到自己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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