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醒来,觉得甚是头痛。
上次出现此类症状还要追溯到他十五岁时第一次宿醉。他本不应该醒过来,因为封印他的人是他的母亲,二人有着一样的骨血,所以五条悟没有防备就被五条家的秘术‘箱庭之梦’给封印住了。他发出一声迟钝的呻吟,坐起身,四堵雪白的墙壁立刻压到他的面前。
他很不满地啧了一声,这是他的幻想空间,五条江(也就是五条悟的母亲)不知道预备将他封印多久,自己打破箱庭之梦的方法几乎没有,毕竟被至亲放入一个悠长的梦境中,很难有自己醒过来的契机,现在五条悟所处的空间就像是梦境的中间层。
接下来他听见一个声音。声音轻柔地说:“嗨,悟~”
五条悟转过头,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张很熟悉的脸,和有些奇怪的刘海,他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梦里面不可能没有夏油杰。
“坐过来些吧,杰。”五条悟随意的说道。
“这房间还真是太小了。”夏油杰听从他的话坐在他旁边跟他并肩。
“这里究竟是哪里?”夏油杰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对他发问道。
“管他的。”五条悟说,“反正和你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叹了口气:“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哦?”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来五条家闹过了,现在我还没有被你带走,证明你被夜蛾老头拦下了。”
“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没有你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夏油杰柔和地说,但同时笑了出来。
“也未见得不是吗,我要是不出来,你就是‘最强’了吧。”
“胡说些什么呢?”夏油杰磨了磨牙。
“你在我也是最强,也不知道是谁被封印在这里,太没有警惕心了悟,明明从小都是被悬赏长大的,因为是至亲就放松起来很笨哦。”夏油杰轻描淡写地说。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五条悟闷闷不乐的说道,心里倒是没有真的怨杰,但是就不想再嘴仗上面输掉。
“所以你知道我一定会救你啊,怎么样,要不要在这里像是公主一样等我救你出去。这几天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夏油杰望着他,露出一个宽容而无奈的笑。
“别自责啦,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两个共同商量的结果,再生体被控制了,你可以解除文车妖妃再生体的依附效果么,只要没有和我的共感,就没问题了。”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朝着天花板弹指,空气被小小地搅动了一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估计可以,外面的我估计也会这么做的。”夏油杰轻快的说道。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很想见我,悟,快点挣脱这些。”夏油杰大方的说道。
可五条悟又恢复成懒洋洋的状态。
“你哪里来的自信,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直接做梦,我的肉体不会衰老,梦境也能提供给我很多的新鲜感,等我研究够了这个术式再出去也可以。”五条悟好像真是这么想的,往后靠在了墙壁上。
“可是我会很难过。”夏油杰故作苦闷地叹了口气,
“这样不就得和悟一直在一起了么。”
五条悟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夏油杰。”
“真正的夏油杰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被改变呢,还是你想要个一成不变的夏油杰,或者任你的想法推测出来的夏油杰,我觉得不错,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弄出来非常相似的。”夏油杰看着他,目光捉摸不定那种目光太过清白坦荡,又全然无害
五条悟此时毫无办法,却非常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就是这样,你好像总是在特殊的地方给人残忍的一击,所以我总推测你是不是有过不一般的童年创伤,你和别人提起过么?”
“或许跟灰原说过哦,他毕竟是那么好的人。”五条悟的心轻轻抽搐起来,仿佛遭受电击。
“是我不值得信任么?”
“才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想让悟知道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夏油杰笑了笑,他的笑容仿佛晨间雾气一般易碎,但又如此坚固,很多东西能够轻易地隐没其中。
“那些是过去的残留,是我自己都讨厌的东西,虽然接受了,但还是很讨厌。”夏油杰笑起来,但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一切都是应该有意义的,最后却发现没有什么是必须存在的,就连自身也是,所以那段时间过的很糟糕,不想让悟看见,所以没有打开门,我憎恶这样的世界,有人受苦,而另一些人无动于衷,残酷而平淡的对待所有发生的苦难。忽视这些告诉自己这就是幸福。”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好,但是悟,你不可以待在这里。”
夏油杰就坚定地开口,声音像碎裂的冰水一样倾泻下去:“这个世界难以忍受,没有悟这样的人去引领是不行的,曾经我是这么想的,悟就像神明一样,可以引导人们走到正确的方向。“”
“很狡猾吧,而且很不负责任。”他微笑着说,“所以悟想说我很坏的话,也是可以的哦。”
五条悟看到夏油杰平静的脸,喉咙有些发紧,这是他推测出来的夏油杰,在梦境的边缘他没有多少意识的情况下,他依然具象化了夏油杰来陪伴自己。
他的心情有一丝痛意。他的友人微笑着,黑发披散,在等待这他的最终决定。
“这次回去要吃很多甜品,杰要请客。不光是甜品,什么都要请,一起玩游戏到三更半夜怎么样。”
“可是我会很累,使用咒灵操术有些缓不过来,胃口不是很好。”
“你这么安静的说实话,还真有些不适应。”五条悟安静的抬头注视夏油杰。
夏油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因为在你眼中的我,既爱出风头又善于隐瞒不是么?
五条悟长出了一口气。其实想说没有的。
悟,该走了。
房间缓慢地动摇起来,墙壁像一只破纸盒一样倾颓剥落,明亮刺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汹汹灌注进来,淹没了房间正中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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