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渐渐变得低矮,道路两侧点着黄色灯泡的小店也越来越稀少,人行道上聚集的人群虽依旧显眼,但人数却少了很多,我们已经出了开罗市区,很快就要到吉萨了。
五条樱说我们住在吉萨的梅娜豪斯·奥贝罗伊饭店,历史上这里曾经举行过数次政治会谈,是非常有名的地方。
在这家饭店的后面,就是姿月美波从孩提时代开始憧憬了二十多年的三座金字塔。终于要看到真的金字塔了,真是恍然如梦,就是在三天之前还料想不到会有这等好事。机会总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降临的。兴奋之余,对于这一切姿月美波依然难以置信。
胡夫法老金字塔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迎接她呢?会以它那巨大的震撼力让我屈膝膜拜吗?抑或我能够以冷静的心情,面对这巨石堆砌而成的三角形的山峰?
前面的道路似乎通向一座高台。
“美波,看!”五条樱指着窗外。
“啊……”姿月美波失声惊叹。那里是阿拉伯骑士的世界。新月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挂在天上,月光皎洁。广阔的土地就像黑色的海面,而民家的私语则有如微波荡漾。散布的屋宅灯光稀疏,让人联想到月光照耀的水面闪烁着的含蓄光辉。
姿月美波所惊叹的,是屹立在水面上的清真寺的尖塔,它们的顶端如同锋利的标枪,插着独特的屋顶,下面就是伊斯蘭建筑所特有的景象,令她这个旅者的心情澎湃不已。姿月美波深信自己已经来到了阿拉伯骑士的世界。小时候看的图书里的风景,在干燥的风中静静地延展开来。如梦如幻的奇景,以伊斯蘭世界的方式慰藉着舟车劳顿的她。
“多美啊!”五条樱说道,目光慢慢移到姿月美波的脸上。
“简直是为了给人写生而创造的夜景。”
姿月美波点头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美丽的街道,黑夜里屏住气息的昆虫和精灵的气息,还有如同从成熟的果实里渗出的果汁一般从人们的唇边流出的音乐、诗句和传说。这些美丽一定会超越时空,映入神灵的眼睛里吧?在任何孕育了都市文明的地方,这些美景仅在几十年前对于人们来说,还是一顿丰富的感官盛宴。
“真是不可思议的美景啊,甚尔君。现代人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调味品,添加在食品里,人们就感受到了美食带来的欢愉。但与此同时,一小片生菜或者西红柿,却如同泡在水里的草纸一样索然无味了。这其实是意义不大的循环运动,就像追赶着自己尾巴团团转的小狗一样。
“上天的这些启示,让我时常想:从人们穴居耕猎,只能仰望蓝天、倾听流水来感受生活之趣的时代,一直到如今镭射光盘和电脑横行的时代,人类享有的快乐的总量是恒定的。而刺激人类获得感动的能量也是恒定的。”
姿月美波发出了这样苦闷的言语,说明她的忧郁症还没有完全康复。
出租车颠簸着从高台上疾驰而下,前面就是宽阔的直路了。左右两边时而出现挂着霓虹灯的低矮房屋。
“那是什么?”姿月美波问司机。
“夜总会!”他喊道,“非常贵,夫人,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这种担忧对姿月美波来讲倒是有些多余。
“那么谁会去呢?”
“沙特阿拉伯和利比亚的有钱人。”
“是石油美元养起来的财主吗?”姿月美波问。
司机像遇到知音一样拼命点头说:“是啊,夫人。那些混账店铺是为挥金如土的家伙们开的,他们的金钱可不是像我们这样辛辛苦苦赚来的,而是在自家地下挖出来的。”
宽阔的道路两侧,行人已经减少,可还是有人毫无顾忌地横穿马路。他们在高速行驶的汽车缝隙之间大摇大摆,而出租车也满不在乎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瞧!看见右边了吗?是奥贝罗伊饭店。”司机说。
姿月美波以为这样有名的饭店应该是建在尼罗河畔的高层大厦,但眼前的却是用象牙色围墙圈起来的低矮房舍。
“金字塔呢?”伏黑甚尔问道。
虽然他说的是日语,但司机似乎听懂了他说的单词。
“就是那个。”他说着,指向前方。但前面是吉萨市郊的黑夜,什么也看不见。
“啊!”紧接着,姿月美波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她以前并没有想像过,自己所看到的金字塔会是怎样的。前面只有黑色的夜空,她只好睁大眼睛努力搜寻。前挡风玻璃也肮脏不堪。
就在这时,她出乎意料地注意到了一个巨大的深灰色三角形,和黑暗的夜空几乎融为一体。
简直是一副动人魂魄的错觉画,巨大的三角形隐藏在黑夜里,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
对金字塔的第一印象,是它比想像的还要巨大。姿月美波以为它的距离仍然遥远,所以还在夜空下寻找小三角形,但实际上,眼前的它比所预想的要大出十倍,因此看到的时候格外惊讶。
另一个印象是金字塔比姿月美波想像的更尖锐。尽管已经看过无数次风景照片了,但它的角度还是让我非常吃惊。我感觉它就像一柄长枪风玻璃也肮脏不堪。
就在这时姿月美波出乎意料地注意到了一个巨大的深灰色三角形,和黑暗的夜空几乎融为一体。
简直是一副动人魂魄的错觉画,巨大的三角形隐藏在黑夜里,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
对金字塔的第一印象,是它比想像的还要巨大。姿月美波以为它的距离仍然遥远,所以还在夜空下寻找小三角形,但实际上,眼前的它比我所预想的要大出十倍,因此看到的时候格外惊讶。
另一个印象是刺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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