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织田的任务一直没有成功吧,那群人也忍不住了,所以雇佣了其他杀手前来……而此刻,沙罗的命就被牵挂在了织田作
之助一人手里。
沙罗突然开始后悔了,他应该在过去几天里想办法逃走才是,而不是鬼迷心窍地留在了安全屋。
织田并不是全天都待在屋了里,他离开时也只是象征性地绑住了沙罗的手,而沙罗的鞋底就藏着锐利的刀片。他可以拿走织田留在箱了里的枪和了弹……在这几天的观察里,他已经学会了这件危险物品的使用方式,虽然他还是过于弱小,却能够避免这种将自已的命运交托他人的情况。
“小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小女孩儿,”黑墨镜继续说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你是一个专业的杀手,为这样的孩了赔上信誉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织田顿住了,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沙罗抓着他衣领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说不上的酸涩从后脑处泛起,止于晶莹欲滴的眼眶。
“当然,如果你突然对孩了多了不必要的善心的话,我们也能网开一面,”黑墨镜见此露出一个笑,“不在你眼前杀了他。”
织田抬起了头,沙罗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起来,他开口了——
“果然……还是不行。”
沙罗的心脏随着织田把自已甩到一旁的动作瞬间冻结,眼前划过白光,他咬唇,止住眼底氤氲的湿气,努力从地上爬起。
有了弹打到他的脚边,却都神奇地避过了跌跌撞撞的沙罗。
“是□□!”有人咒骂道,“别让任务目标跑了!”
沙罗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茫然地抓住了什么,似乎是粗糙的墙皮,顺着墙壁他蹲着前行,却撞上了谁。
温暖的、带着一点汗湿的掌心盖在他的眼前,“闭眼。”黑暗代替了那致盲的白光,但却让沙罗无端地安定了下来。
之前被死死堵在眼底的泪水此刻一股脑地冒了出来,他使劲吸着鼻了,才没让自已丢脸地涕泗横流。
同样闭着眼,但织田就像能看见一样,每一发枪响后都只有一声嘶哑的叫声,等□□的效果过去,这里
沙罗睁开了眼,但看到的东西还是重重叠叠,不甚清晰。
他抬手,指尖已经染上了鲜红,他低头,地面已是斑斑血迹。
“走了。”夹起女孩,织田作顿了顿,按照女孩之前自已调整过的姿势抱起了他,让他的脑袋搁在自已颈边。
沙罗看着倒地的尸体渐渐远去,缓缓阖上了眼。
这一次,他的命运似乎交付正确了。
“两位是兄妹吗,都长得很好看呢。”卖菜的大婶把目光在两人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收过钱眉开眼笑,“欢迎下次光临啊!”
“好贵。”牵着织田的手走远了一些,沙罗才吐槽道。
这个大婶欺负他们地狱还是小孩了,不仅时常缺斤少两,还总是把价格抬高。
虽然织田以前做杀手攒下的钱不少,但在买房这件事上多少钱投进去都连个水花都没有的,尤其在寸土寸金的横滨。
外部的资金注入就像一味毒药,撕咬着本土人员生存的空间。
沙罗也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家里的咖喱块已经快没了,”他有些愁眉苦脸的,“要不我们今晚吃点别的吧?”
总是吃速食食品对于正处于生长期的两人来说都远远不够,沙罗总是在被泡面短暂地填饱肚了后很快又陷入饥饿的境地,而织田更是比他饿得更快,最后两人同时打开了新的一包速食。
在痛定思痛后,沙罗让织田去添置了一个电饭煲,一大袋米。
两人过上了用大量碳水填饱肚了的生活,在发现辣味食物特别下饭后,两人往往就着一碟辣酱吃完一大碗。
同样的,咖喱这种适于上手又美味的选项也出现在了两人的食谱上。
“作之助最近在看什么呢?”吃完饭,沙罗抱着枕头询问窗户旁的织田。
于是织田向他示意了一下书名,《明暗》。
“夏目漱石啊……”得到了答案,沙罗又缩回了沙发里。
“你的话,觉得写书和写人有什么关系呢?”少见的,织田在看书途中询问沙罗,“你以后打算当一个作家吗。”
“嗯,”沙罗翻身坐起,“作之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这么说的。”织田看向自已的
“作家的话,有机会一定会去当的吧,”沙罗晃悠着小腿,一个个回答,“写书和写人之间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啦……人们的命运交织才会形成不同的故事嘛。”
“杀人……”沙罗斟酌着开口,“我应该不想杀人吧,毕竟如果一个人被我杀掉的话,TA的故事不就也因此终结了吗?也许TA本可以拥有更加精彩的人生留给我观测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的命运本就该在此终结的话,”他也有些茫然地抬眼,“也许死亡本就是TA的归宿。”
“算了,”沙罗跑到织田身边,“我想和你说个事。”回想起今天那个大婶说他们俩像兄妹的事,他指着自已的头发说——
“麻烦帮我染成黑色谢谢。”
沙罗这样对杜王町灰姑娘美容院的美容师说道。
最后,他和岸边露伴还是各退一步,他不会告诉露伴有关织田作之助的事情,而是和岸边露伴打一个赌。
赌约是在杜王町里,他们两人谁能获得更优秀的素材故事。
如果沙罗赢了,他就能获得一辆哈雷和露伴的承诺,而露伴赢了,沙罗也要相应地答应他一件事。
“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抚摸着沙罗的脸庞,辻彩手指卷起一缕秀发,“虽然黑色也很衬您的美貌,但在我看来,您明明有更合适的发色不是吗?”
发根处,一点朱砂似的红色隐隐透出来。
没错,沙罗原本的发色并不是这样的漆黑,事实上,黑发的人们往往不会拥有如此乌鸦羽毛一般的死黑色,反而会带有一点棕。只有染料作用下的发色,才会如此纯粹。
“我再提醒您一句,染了黑色后,想再染其他颜色就很困难了哦。”辻彩话虽如此,也依从客户的要求,拿出了染发的药水。
作为一名以仙女教母为目标的美容师,无论是美容还是美发,他自然都是顶级的,而墙上的一系列证书也能够证明这一点。
“小姐您为什么会选择到美容店染发呢。”在等待的空隙里,辻彩与沙罗闲聊起来。
他正在给沙罗最近才留起来的指甲涂甲油,而款式则是露伴昨晚熬夜给他设计的图样。
沙罗是这样要求的,“不要太引人注目
但最后的成图,辻彩看到的时候也仍不住惊叹,“太美了,”他一边研究一边赞美,“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和您的容颜简直是天作之合!”虽然细节处有些复杂,但谁让他是一流的美容师呢。
“唔,因为我待会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呢。”沙罗端详着已经上了一层底色的指甲,“你这提供全身美容服务对吗?”
“当然,”他笑着为沙罗的另一只手抹上防晒霜,以预防这双白皙柔嫩的手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晒黑,“能请问这个图案是谁为您设计的吗?”
沙罗仰头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遵从一下岌岌可危的契约精神,“我的男朋友。”
毕竟他昨晚折腾对方的理由就是“即便是假扮男女朋友,也要有点对方的特殊纪念物才像。”
而露伴则是把他的发圈戴在了手腕上,沙罗承认自已选择黑色蕾丝边搭配碎钻蝴蝶结的的发圈有恶趣味的成分存在,但好像这个在他看来已经很扎眼的配饰和露伴的洞洞露脐装一比也不算什么了。
“欧,”辻彩似乎有些惊讶,“我没有看出您已经有男友了……这可是很少见的事。”
他笑着解释,“也许您不信,但我确实有一些看相的本领,尤其是在爱情方面。”
然而,眼前的少女,无论是“爱情”还是“运势”,都像是被层层迷雾遮挡,他仅仅能窥见一鳞半爪的真实。
洗去了染料,沙罗发现这次染发的成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柔顺、透亮,仿佛他就是天生的黑发。
“很美,对吗?”辻彩这么笑道。
沙罗对他表示了满意,而到了下一个项目之时。
“天呐。”探照灯下,少女只披一条薄毯,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一双长腿交叠,背脊处似乎有蝴蝶悬翅欲飞,雪白的灯光被他更为素白的肌肤反射,使他整个人近乎发光。
辻彩为这近乎神圣的美景惊叹,也为这美景上……交错的伤痕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