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看着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此刻顶着额头的血洞,若无其事向他问道。
他心中就发堵,不过,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因为情绪影响到自己。
脸色渐渐冷漠下来,目光死死盯着梁永信。
浑身肌肉紧绷,握住钢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梁永信的皮肤迅速发青,身上的人气和生机暴跌,变得冰冷阴寒,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死鱼眼的眼睛直勾勾看向罗阳,声音生硬古怪:“香主,你身上的衣服好好看,给我穿可以吗?”
罗阳气血汹涌,手臂肌肉瞬间膨胀发力,钢刀闪电般劈出,直取梁永信脑袋。
钢刀没有丝毫阻碍切开梁永信的脑袋,半个头颅滚落而下,清晰看见其中的脑浆。
梁永信腹部蠕动鼓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一个个手印出现在衣服上,诡异惊悚的一幕让罗阳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所有灯笼的光芒在这一刻变得森白,黑暗更黑,像是浓墨泼洒,晕染开来。
黑得幽深,黑得让人心悸。
森冷白光在如墨般的黑暗中更显突兀,看起来格格不入,非常古怪。
四周一下子变得死寂,似乎只剩下了罗阳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哗啦!
梁永信的肚子鼓起来像是怀了十胞胎的孕妇,突然撕裂,一个浑身青色的邪灵从中钻出。
邪灵浑身赤裸,面孔不断变化,一会儿是梁永信,一会儿是王开。
不断变化出四个人的面孔,面色扭曲痛苦。
四肢修长,比常人多出一个关节。
罗阳瞳孔猛缩,向后退一步,对方散发出非常可怕的阴冷之气。
远比以前对付的邪灵还要恐怖,非常棘手。
但是,望着四周浓重如墨的漆黑,自知无法逃脱,唯有拼死一搏!
体内气血运转,流淌四肢百骸,劲力凝聚,脚掌重重一跺地面,身躯瞬间飞射出去,向邪灵冲杀。
“死!”
刀光迸溅,划破空气发出呼啸。
但是邪灵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瞬移般避开钢刀。
身形一个模糊,出现在罗阳的侧方,双手带着阴森寒气抓来。
罗阳心中大骇,抽回钢刀回防,只见邪灵一把抓在钢刀上。
一股大力传荡而来,钢刀震惊,霎时出现无数裂纹。
虎口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下,直接开裂,鲜血渗透而出。
钢刀陡然崩碎,邪灵双爪直直抓来,直接抓在他的身上。
顿时,身体一阵剧痛,一股阴冷气息钻入身体之中。
他感觉自己好像坠入冰窟之中,透骨的寒冷。
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只是一击就让他受到重创。
身躯如同破布一样飞射出去,狠狠砸在地面,滚出去好几米远。
罗阳心头一片绝望,太强大了。
他硬如顽石的皮膜抵挡不住分毫,瞬间破防。
阴气入体,破坏身体机能,他能感受到血肉正在冻结僵死。
难怪四个炼体圆满的手下没有动静传出,死得悄无声息。
邪灵向他急速冲来,四肢着地,快得留下一道道残影。
黑影在地面掠过,好似墨迹书写,死亡之意包裹而来。
嗖!
一把钢刀破空而来,瞬间将其洞穿,钉在地面。
邪灵惨叫一声,扭断钢刀,身形忽地一下子消失,拐了急转弯,向钢刀来处暴射而去。
一道两米五六的恐怖身影蛮横冲来,脚掌所踏地面,纷纷炸裂。
身躯快如闪电,刮起的狂风四处横扫,将积雪掀飞。
杨无间手中大戟挥舞,重若千钧。
轰的一声将邪灵抽飞出去,巨大力量打得邪灵骨骼尽碎,血肉横飞。
还没落地,在半空中就已经没有形状,像是一团烂肉,狠狠砸在远处。
肉团颤抖蠕动,道道阴气迸发,眨眼间又长出身体。
仿佛没有遭受重创,顷刻复原。
杨无间眼神如电,迅若奔雷,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轰隆隆碾压而去,地面震动。
血网中的气血高速流转,强横劲力激荡,浑身肌肉像是无数铁索拧在一起,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轰的一声爆响,大戟划出一个扇形弧度,摧城拔寨般重重砸下。
刚刚复原身体的邪灵,瞬间炸裂,血肉横飞。
连同地面被轰出一个直径近十米的深坑。
滚烫灼热的气血好似融化的铁水汹涌而至,灼热气浪迸发,将血肉灼烧成炭。
邪灵不堪一击,直接惨死。
面板上多出一个修改点。
确认真正死亡。
杨无间呼吸,吞吐灼热气流,模样可怕无比。
浑身上下辐射出热浪,周身热风吹开,像是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罗阳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被如此狂暴的重击冲击心神,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铁皮境?”
脑海回放杨无间那句话。
“不过,打名宿跟打儿子一样。”
他狠狠咽下口水,但是,没见过名宿境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罗阳从鬼门关走一遭,硬生生被杨无间拉了回来。
他站起身来,目光复杂地看向杨无间。
“杨兄……”
“还没结束。”杨无间冷冷说道。
甩动大戟,身躯躬下,犹如紧绷的弓弦,瞬间弹射出去。
脚下的场面塌陷下去一个大坑,反正之力推动他的身躯向前狂掠。
轰隆!
老者居住的房子被他撞得粉碎,土制的房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样。
泥土茅草四散开来,在如同发生爆炸中倒塌。
杨无间目光狂扫,大戟挥动,触碰的一切纷纷炸裂。
但是正厅中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一戟打碎墙壁,在墙壁后面的棺材被扫得炸裂开来。
里面一具尸体滚落而出,像是风干了很多年。
杨无间眼神冷漠,闪身向前,一脚像是铜柱般跺下,尸体被碾碎得彻底。
没有感应到阴气,当即纵身从废墟中跃出。
沉重的身躯落下,将地面踩出两个坑洞。
在罗阳心惊肉跳中,拔出两条腿。
一股宛如山岳般厚重的气势扑来,一纵一跃好似凶兽发怒。
杨无间没有说话,看向那棵巨大的古树,树冠下垂,树皮沟壑纵横。
树干上绑着厚厚的红布。
红布红得刺眼,在灯笼森白光晕显得如同染血了一般。
随着走近,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声,听不真切。
就在杨无间分神去听的时候,那些红布突然渗出鲜血,诡异阴森的气息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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