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慕沉的小姑说话。
“梓夕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让慕沉当初娶方浅了,至少李家的名声好听。”
柳蓝月反驳:“就知道你们李家这么想。”
小姑又说:“你不懂,人言可畏。没听见慕沉几个姨舅说的,李家什么样的儿媳妇娶不到,偏偏你儿子就挑了个最差的。”
柳蓝月还是维护自己的儿媳,“梓夕他爸犯错关我们家梓夕什么事。当女儿的还能管当爹年轻时的荒唐事了?这要是出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没结婚就算了,可梓夕已经嫁给李慕沉了,真有影响就让李慕沉脱警服就行了。”
小姑顿了下,“我还是介意梓夕有个不良影响的父亲。我看,他们没办婚礼也是件好事,回头,我跟梓夕谈谈。”
柳蓝月不高兴的斥责:“知道你是为我们慕沉好,可我劝你还是别干涉他们两口婚姻。慕沉的脾气你知道,他翻脸了亲妈都不认。”
再说,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宁梓夕没再听下去,悄悄离开了。
她以为,会真的没事。
实际上,事实是她自欺欺人!原来李家人到底是在介意她。
宁梓夕调整了一个星期,时间能治疗一切。只要李慕沉爱她,不放弃,她就有勇气陪他走下去,陪他过一生。只要李慕沉愿意。
她不了解李慕沉。他想做的想要的认定的,没人能阻止他。柳蓝月不行,李父更不行。
李慕沉的脾气,做父母的很清楚不过。
拗不过他执意报考警校,劝不过他辞了工作接手家业,更管不了他自作主张的跟宁梓夕领证结婚。
李慕沉向来主见性强。
儿子爱儿媳,李父倒也不好做坏人,得罪唯一的儿子,他也只能释怀。不过,谁都不知道宁梓夕曾经听到过婆婆跟小姑谈话一事。她也没跟李慕沉说。
————
晚上跑步,两人一起。李慕沉经常锻炼,加上他腿长步子快,就算匀速,宁梓夕也不一会儿落下一大截。
宁梓夕气喘吁吁,盯着李慕沉的背影喊:“队长你慢点跑,等我啊!”
李慕沉缓下来,回头看她,“你快点小短腿!”
宁梓夕迎头赶上。跑到他身边,她仰着下巴,“谁小短腿啊!你看,腿又细又直又长!”
说完,伸腿给他看,又蹭着他的腿比一比,到底他比她长了多少。
李慕沉无语,拍一下她头,“站好。”
他又开始跑,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宁梓夕歇了小会儿,赶紧跟上。跑了会儿,遇到了方浅,她一身灰色运动服,白球鞋,也在跑步。
看到李慕沉,方浅主动打招呼,“慕沉!”
李慕沉停下来,对方浅淡淡点了下头,没说话,随后回头等宁梓夕。
宁梓夕小跑过来。
方浅笑,“一起跑吧。”她回头,李慕深跟在后头,目光朝她看过来。
宁梓夕没发表意见,看着李慕沉。李慕沉看着宁梓夕,伸手给她落在额头上的头发移到脑后,看着李慕深,嗓音淡淡的,“我们跑差不多了,她也累了。”
方浅听了不自在,“你怕和我一起啊。”
李慕沉不理,当作没听见。
方浅尴尬了,李慕深也难得没插话。
方浅望了李慕沉一眼,淡淡看宁梓夕,说话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宁梓夕,你过来一下,我们说几句话吧。”
宁梓夕刚开口,一旁的李慕沉就搂住宁梓夕肩膀,他抢先说一步:“还有事,先走了。”
方浅看两人亲昵背影,突然喊:“宁梓夕!”
方浅说:“上次的事我想跟你道个歉。”
宁梓夕脚步一顿,她忽而改了注意,转过头笑一下:“行啊。”
她冲皱眉的李慕沉一笑:“老公,等我下。”
李慕沉脸色不悦,但没说什么。
宁梓夕当着大家面垫脚亲了李慕沉嘴一口。
李慕沉捏下她脸,扬下巴,“去吧,我等你。”
宁梓夕跟方浅到操场深处说话去了,李慕沉跟李慕深两个大男人背靠着主席台交谈几句,路灯很昏暗,梧桐树遮挡下,两人的脸都模糊不清。
李慕深问:“真打算开了方浅?原因。”
李慕沉淡声:“烦她在眼皮底下晃。”
这是什么理由。
是因为宁梓夕吧。
当初是他安排方浅进入盛远,现在也是他张口让把人从盛远开掉,还不能做的明显让方浅发现,可真为难了他李慕深啊!
不过,相比李慕沉,方浅真不算什么。
没他跟李慕沉的兄弟感情重要。
毕竟,李慕深心里方浅这个女人早出局了。而现在看似两人关系挺亲近暧昧的,可李慕深不过是来者不拒,陪她玩玩罢了。
不会真的动心。
李慕深转头看了两姑娘所在方向,他嘴角微微弯了下,“所以说女人不能太作,梓夕倒是个聪明姑娘,现在我越看越觉得顺眼漂亮。”
李慕沉冷看他:“闭嘴你。”
李慕深笑出声,帅气痞坏的一声朗笑。
随后,问李慕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李慕沉:“今晚。”
李慕深:“……”
他气笑了。
————
偶遇方浅后,宁梓夕没了跑步兴致,早早结束回家了。李慕沉也跟着一起离开。
钥匙开了门,鞋没来得及换,灯没开,宁梓夕突然转身抱住了李慕沉。
她急急的吻他。
李慕沉微愣,反应过来,一手搂住宁梓夕腰身,另只手开灯,勾起脚,将身后的门关上,他低头寻她的唇。
宁梓夕轻声:“灯关了。”
李慕沉抬高她身子,握住她臀部往上一提,宁梓夕的腿缠在他腰上,像只小布袋熊搂抱着大树。
宁梓夕伸手按灭了开关。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她脱着李慕沉的衣服。先是上衣,紧接着是他腰间皮带。现在,她知道男人的皮带怎么解,而且动作利索,熟练。
见宁梓夕在看不见的环境里大胆开放很多,李慕沉捉住她乱摸的手,低低笑了,“宝贝,矜持点。”
竟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见李慕沉还忍,宁梓夕吻了一下他的喉结,舌尖绕转,执意勾他,“我亲爱的队长,你不想要吗?我想嘛!”
说完,在他怀里蹭了蹭。她变坏了!
李慕沉几乎快把持不住,想立马办她。
宁梓夕手往下,“队长~”
李慕沉绷不住了,也不想忍,反身将宁梓夕压到客厅的墙上,封住她唇,紧扣自己怀里。
宁梓夕配合的搂住他的腰。
他解开她的前襟衣扣。
……
事后,宁梓夕搂着被子,喃喃:“我不是吃她的醋,我只是不想你见她。”
她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李慕沉,我只有你了。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害怕。”她还是害怕。
怕男人有情,又无情。
李慕沉拉开被子,他把她搂入怀里,看到她眼角湿湿的,不禁叹了口气,低声安慰,“别听方浅说的,那都不是事实。”
宁梓夕一听来气了,推开他坐起来,胸口随着上下起伏,“你告诉我什么是事实!”
“又激动。”
李慕沉关了灯,轻拍着她的肩膀,“我现在不爱方浅了,不必在意她的话。她故意骗你才那么说的。你还真的信。”
他从来没有想过留方浅在盛远集团,是有他个人的目的和私欲。也从没动用过关系,帮助方浅赶杀事业上的竞争者,更不是方浅关注者。
李慕沉认可方浅的能力。仅此而已。
无关个人感情。
再说,他也让盛远找理由逼方浅辞职了,只要方浅留在盛远,对李慕沉来说就是个隐患。
他亲吻宁梓夕,“夕夕,没人比你重要。”
————
夜里,宁梓夕做了可怕的梦,她鲜血淋漓的,站在路中央,道路空旷什么也看不清,她缓缓伸出手。
李慕沉不在,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忽然,身后有笑语,她轻轻回头。看到了李慕沉,他手中牵着的,是方浅,方浅一身婚纱,洁白无瑕。
李慕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深情亲吻他的新娘。然后,李慕沉清冷说:“对不起,宁梓夕。我骗了你,利用了你。”
宁梓夕哭了,流的泪是红的。
她满脸都是血。
……
宁梓夕心口一疼,从梦中醒来,李慕沉在身边,他手臂搂着她,睡的沉香。
宁梓夕忍不住眼泪溢出,转身抱住了李慕沉,头埋进他胸口,语气又委屈,又凶凶的——
“李慕沉,你永远别想丢下我!”
————
天气渐凉,一天比一天冷。梧桐落叶铺满林荫道,脚踩在枯黄树叶上沙沙作响,特别脆,悦耳动听。宁梓夕戴着耳机低头走路,步子缓慢。
耳机里的歌单曲循环。手机突然切成铃声。
是简菀。她说:“我和褚林婚礼下周周六举行,你跟李慕沉都来吧。”
宁梓夕笑应,“一定去。”
算了下时间,李慕沉警务培训走了有一个月,现在差不多接近尾声,下周估计回来。
简菀电话里说:“要是你来当我的伴娘就好了,我肯定更高兴。”
宁梓夕思索了下,“我可以把证换个。”
明白她说的意思,简菀赶紧说:“那可不行!你家李队会杀了我跟褚林的!”
两人都笑了。
简菀想起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李慕沉补办婚礼?你两证都扯一年了不准备办啦?”
宁梓夕目光暗下去,沉默两秒。
她望着斑驳的树影,淡笑着开口,“办不办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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