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各种猜测中,程岩家给相熟的亲朋好友发了请帖,说是三日后程溪和温十俭举行订婚仪式,温十俭正式入赘到程岩家。
这下子湾头村一下子炸了,说什么的都有。
温十俭跟程溪原本就不清白的传言又开始沸沸扬扬起来。
更有人说程岩帮温十俭打赢的官司,目的就是要让温十俭到他家当上门女婿。
当然也有人不信,程岩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帮温十俭打官司。
还有人说温十俭在温家的时候藏了不少钱,不然怎么会铁了心离开温家,这时候还来当上门女婿。
……
传言越来越离谱,但几天里,程岩和孙玉花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解释什么。
不管村民们说什么,程溪的订婚宴在三日后开始了。
程家大门大开,红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屋门口。
只是订婚,没有锣鼓鞭炮,只有程岩和孙玉花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不少村民嗑着瓜子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我看程岩和孙玉花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莫不是他们不同意这门婚事?”
“找来找去,找了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他们怎么能开心?”
“哎呀,你们都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
“昨天程溪病危,差点儿过去了。幸亏她县城的姐夫回来,把这口气救了回来。孩子都快没命了,他们怎么能笑的出来?”
“程溪病的这么重了?”
“是啊!要不是普信寺慈恩大师的话,程岩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给程溪招婿,条件还这么苛刻?”
“程岩也是个命苦的,没儿子,这个小女儿还是个病秧子。”
“谁说不是呢!有人不知道,我们哪能不知道?程溪从小就体弱,很少出门,说她跟温十俭有苟且,说什么我都不信。”
“可不是呢!程岩跟孙玉花宠程溪宠的跟眼珠子似的,要不是程溪病的厉害,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他温十俭能进程家的门?”
“那温十俭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吗?三媒六聘可不少钱呢!”
“他肯定拿不出来呀!听说温十俭答应了程岩,这三年在程家做长工,不拿工钱。”
“这样呀!三年长工工钱……也差不多能抵了聘礼。”
“……”
“哎呀!慈恩大师来了。”
见到慈恩大师居然到了程家,村民们更加相信程溪重病需要招上门女婿是真的了。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程岩和孙玉花对视了一样,同时松了口气,这样的传言是他们能接受的。
说程溪是病秧子,总比说她私德有亏好。
不枉他去普信寺走了一遭。
慈恩大师是好人啊!那十两银子花的值。
程溪和温十俭的订婚宴过去好几天了,程岩家终于打开了大门。
孙玉花拐着一篮子喜糖,挨家挨户送过去。
被送喜糖的人家很是意外,孙玉花喜滋滋道:“我家小溪的病明显好转了,慈恩大师要我把喜气往外散散。”
“小溪的病好了?恭喜恭喜啊!”
“是啊!是啊!多亏了慈恩大师的指点,不然我们小溪不一定能熬过这一劫去。”
关于程溪和温十俭的传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普信寺方丈卦文的灵验。
一时间,普信寺的香火跟着旺盛了很多。
可以说,慈恩老和尚走这一趟不亏。
温十俭名义上是入赘了程家,但因为他和程溪年纪小,不到成婚的年纪,所以两人并没有住在一起。
孙玉花将东厢房收拾出来,让温十俭住下。
温十俭的病刚刚痊愈,但每天大清早就醒了,先烧一锅水,好给家人洗漱。
然后是喂鸡喂猪。
等他喂完鸡和猪,孙玉花就起来了,他再跟她一起做饭。
他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敢擅自动用厨房里的东西。
虽然厨房没有锁,里面米面油蛋都有,但他每天都等孙玉花起来,问过她早上吃什么后才开始准备。
这都是在温家时养成的习惯,一时间很难改变。
吃过饭,温十俭帮忙将凉粉和海蜇放到牛车上,程岩赶车去镇上。
之前程溪病着,程岩把送凉粉儿的事儿托付给了程方,如今程溪病好了,自然还是他去。
温十俭想跟他一起去,程岩怕他身体吃不消,让他在家里再养些日子。
温十俭拗不过他的好意,只能留在家里多干活儿。
如今家里喂鸡喂猪,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活儿,没有他不做的。
只有晚上做凉粉的时候,他有意回避了。
孙玉花坐在炕上,缝着衣裳,听着院子里劈柴的声音道:“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又勤快又能干,还懂事儿。”
程溪笑道:“娘,我看中的人,不会有错的。”
“你这孩子真不害臊!”
“嘿嘿。”
程溪傻笑。
看着程溪瘦了一圈的脸,孙玉花叹口气,“虽说你病的没有那么重,但身子还是弱。要不要让你姐夫再来一趟?”
程溪病重倒不完全是假的,要不是张为民和胡朗的悉心救治,恐怕真有些危险。
程溪摇头,“我好多了,不要让姐夫来了。天这么冷,他来回一趟不容易。”
“嗯。温十俭的身体也需要养着,我今天让你爹买些大枣和枸杞回来,你跟他每天泡水喝,多喝些日子,身体会好起来的。”
“谢谢娘。”
程溪真心感谢自己爹娘对自己的宠爱放纵。
她知道他们都不赞成自己招温十俭当上门女婿,不是说温十俭信不过,而是担心村民们会说闲话。
如今传言的事情解决了,温十俭又这么勤快能干,他们是真心疼这孩子。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打算过两天去集上扯几块布,给咱家每个人都做身新衣裳。十俭也有份儿。”
“我也去。”
“好,我们一起去。”
娘俩说了会儿话,孙玉花道:“你去喊十俭进来歇会儿,喝口水。柴火够使了。”
“哦。”
程溪穿上厚棉衣才出门喊人。
温十俭穿着件程岩的旧棉袄,拖拉到了膝盖下面。
砍柴砍热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
他身边还有一块大木头,柴棚里已经堆了半屋子码的整齐的柴火。
“十俭,娘让你别劈了,有空了再劈,这些够用了。走,回家喝水歇着去。”
“好,我劈完这一根。”
温十俭随口答应,抬头看了眼程溪,却放下斧头冲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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