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四郎双手端平步枪,他屏住呼吸,狡黠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他作为一个资深的狙击手,自从进入大夏战场,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不过这次,佐藤四郎感受到了一丝未知的压力和恐惧。
很难相信,大夏人里,会有如此出色的狙击手。
脚下的昭五式军靴,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
寂静的环境里,他每一次放下脚,踩响的干树叶,都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对狙击手来说,那声音可能是致命的!
一双眼睛埋在蓬乱的树枝里。
叶安然趴在佐藤四郎面前,离他也就几米远。
看得出小鬼子非常谨慎。
他的手一直在扳机上摁着,枪口在空气中左右的摆动,鬼子的眼睛也跟随着枪口移动着。
叶安然趴在伪装好的猎杀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鬼子。
感谢老天爷赐予的这个身子。
原主之前就在山里长大,天生就是打猎跑山的主,腿脚灵活,动作敏捷,特别是一双熬过鹰的眼睛。
只要锁定猎物,他几乎可以一直不眨眼睛。
这套身子,叶安然使起来相当的顺手。
佐藤四郎在树林里一处透光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起枪口,突然来了一个90度的侧身转弯,接着下蹲。
枪口高挑瞄准了叶安然提前布置好的伪装狙击点,手指迅速按下扳机。
啪!
子弹以每秒820码的速度击飞了远处的伪装点的木棍!
几乎同时,叶安然手指紧接着扣动扳机。
啪!
密林中又是一声枪响。
7.92毫米的子弹威力巨大,几码之内,更是直接贯穿了佐藤四郎的耳朵。
弹头从左耳贯穿他的右耳,子弹在左耳处留下了一个小洞。
右耳更是留下了一块手掌般巨大的烂洞。
见惯了尸体和血腥的叶安然,对他脑袋上的烂洞,没有一丝感觉。
走上前拿走了佐藤四郎的莫辛纳甘步枪,搜刮了他身上的子弹袋,叶安然就下山了。
这会江桥桥面上空空如也。
鬼子少佐林义秀把步兵,掷弹筒兵全部安排在了西北坡。
江桥桥面上的尸体,对林义秀来说,意义不大了。
收尸队会处理鬼子的尸体,把“它”们统一焚烧!
叶安然走小路下山,借着暮色,跳进江桥一侧的水渠,在灌木丛阴影的掩护下,抵近江桥桥洞子。
马近海靠着桥柱子,呼吸微弱,双目紧闭。
叶安然晃了他两下,他才醒过来。
看到是叶安然,马近海激动的挤出了抬头纹,“壮士,你咋又回来了?!”
他听桥上没了动静,马近海以为壮士和大哥都走了。
这会儿他已经在想,到了九泉之下,如何跟列祖列宗交差了。
叶安然撕开包扎带,检查着马近海的伤口,X形状的弹片伤周围感染发炎,伤口周边有脓肿。
不赶紧处理的话,人就废了!
重新帮他包扎好后,叶安然才回答马近海的话。
“我不回来,你就去见阎王了。”
“这附近哪有医院?或者药店?”
马近海喘了口粗气,他于心不忍,怕是会连累叶安然。
“壮士,你背着我走不了那么远的,放弃吧!”
叶安然回头望望天色,脑补了一下原主生前的记忆。
往东约两里地是泰来县城,城里有家鬼子开的全科诊所,相对来说,泰来县城还是比较安全的。
自1931年鬼子进入鹤城,鬼子扶持新的汉奸头子张鹏担任黑省主/席。
马近山的部队就暂退到了泰来县城,以江桥为据,小鬼子也不敢贸然擅闯!
本来也要投靠马近山。
叶安然背起马近海,沿着水渠走小路,去泰来县。
西北坡那边的山林里。
林义秀迟迟没见佐藤四郎回来。
不禁担心起了那位王牌狙击手。
他带着部队,呈散兵战斗队形,拉开间距,向前搜索起来。
很快,鬼子先锋侦察兵就发现了佐藤四郎的尸体,跑回去向林义秀报告。
等到林义秀到的时候,鬼子已经把周围全部搜索了一遍。
保证了林义秀的绝对安全,他才走到佐藤四郎面前。
佐藤四郎跪在地上,正面对着款款而来的林义秀。他睁着眼睛,像是一尊战败者的雕塑,有一边的脸竟然是烂的!
这些上山搜索的鬼子,都和佐藤四郎打了个照面。
不少年轻的鬼子见到他第一眼时就开始呕吐不止。
佐藤四郎由东向西正对着鬼子的步兵跪着。
林义秀吭哧瘪肚的咬着后槽牙,他握住佐官刀的手臂青筋暴起。
“八嘎呀路!”
在他眼里,这是大夏人对他和部队发起的挑衅。
是他们军人的耻辱!
林义秀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关说道:“上报司令部,我一定要找到这个杀手,亲自割下他的脑袋!!”
他的部下浑身一颤,连忙回应道:“哈依!”
沿途撤退的马近山部队,由原来的四十余人,还剩下二十余人。
这二十人当中有七八个轻伤,两个重伤!
这一仗打得马近山很不解气,他勒住马缰绳停在半路,思绪良多。
一旁的参谋谢柯来到马近山身旁,他了解马近山,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
如今他停下来,一定是有了新的想法。
马近山横眉立目,大声说道。
“我马近山什么时候干过忘恩负义的事情?!”
“那个掩护我们撤出来的兄弟,说不定现在还让鬼子追着跑呢!”
“我兄弟马近海下落不明,我这个当大哥的带头逃跑,成何体统?!”
“传令兵!”
“到!”
“你给我传话到独立旅,十分钟见不到他人,,老子毙了他!”
“是!”
“所有人,轻伤的带着重伤的弟兄回军部,其余人,跟我回去找鬼子算账!”
“是!”
马近山的话音落下,部队后队变前队。
那些受轻伤的战士,纷纷调转马头,他们准备和马近山一起,重新回到战场!
谢柯见状,连忙说道:“司令说了,受轻伤的回去,听不懂吗?!”
然。
一个绷带系住胳膊,手臂绑在胸前的年轻士兵,低头咬断了绷带……
他弯曲的手臂竟然垂直下来。
那一瞬间,士兵脸上爆汗如雨。
他手臂硬是垂直到腰间,接着握住了腰间的大刀,直愣愣的举了起来。
“报告司令,我没受伤!”
如此之下,马近山眼睛瞬间布满红丝,我泱泱中华,有如此骁勇善战的卫国志士,岂容跳梁小丑横行?!
“找俩人,送重伤员回军部,其余人跟我杀回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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