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这么快?”邓子骏也很疑惑:“嫂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刚结束十年的感情,她不会那么快爱上别人。”
“难道……”张近北忽然想到什么,生怕祁言川伤心,他结结巴巴地说,“难道她早就和别人看对眼了?所以才能,无缝衔接。”
本来慢慢冷静下来的祁言川,脸色又越来越可怕。
张近北又急忙找补:“也有一种可能,或许嫂子是故意气川哥才随便抓个人结婚的,也或许她是喝醉酒认错人了才……于是只能将错就错了。”
这句话传来,祁言川脸色刹那间滞住,难道她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所以才不敢来见我?
像是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切着心脏,他感觉自己心脏在颤抖。
堂溪漫,你背叛,你不忠!
你是大叛徒……
邓子骏摇头说:“我觉得都不可能,嫂子不是那种人,我感觉她是不是故意骗我们的?”
钟羽白撇撇嘴:“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或许因为她不想过来,也或许……”邓子骏降低了音量,“也或许她不想再与川哥纠缠,想彻底放下了,所以故意撒谎。”
想彻底放下?
她是想彻底离开我了?
祁言川恢复冷静,从牙间挤出一句:“既然这样,以后我不再爱她就是了,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屋内一片静悄悄,没有人说话,也没人信他的话。
十年的感情,哪能说不爱就不爱,不爱你刚刚还大大破防。
祁言川双脚打颤缓缓站起来,推开邓子骏,摇摇晃晃往大平层某个角落走去。
“川哥,你去哪?”邓子骏担忧地问。
张近北摆摆手:“算了子骏,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连我都接受不了这件事,更何况是川哥。
你说这女人也是奇怪,怎么能变心这么快呢?她和川哥睡习惯了,换个男人能睡舒服吗?”
钟羽白不太想听张近北这些话,自顾自地起身往卫生间走去,邓子骏见自己女友脸色异常,也追了过去。
从卫生间出来,钟羽白忍不住小声向邓子骏吐槽:“近北说的什么话,好难听,他自己不堪,还把别人也想得这么不堪。”
邓子骏有些弄不明白:“羽白,你这是在为川嫂打抱不平?”
钟羽白抖了抖手中的水:“我是在为女人打抱不平。”
“那你和川嫂是敌人?”
钟羽白无语,“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是敌人?”
“那你……之前为什么总说川嫂这不好,那不好?还怂恿川哥离婚?”
钟羽白白了他一眼,拉他到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说:
“就只许你们男人为兄弟谋划,不许我们女人互救?”
邓子骏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是说,以前的川嫂活泼、乐观、阳光,是个话痨,现在的川嫂沉默寡言,眼里没光吗?”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川嫂曾经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可你看现在她的光被人磨掉了。”
邓子骏看着她:“难道是川哥磨的?我以为是她流产流掉的。”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就是看不惯,故意怂恿川哥离婚的。这对川嫂来说,才是一种解脱,我相信现在的她一定比从前快乐。”
邓子骏不依不饶:“哎呀,你说清楚嘛,我想知道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
钟羽白挽住他往前走:“回家再跟你说。”
突然,一道阴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钟羽白,就在这说,你把话说清楚!”
邓、钟二人吓了一跳,同时反脸看过来。
“川……川哥,你怎么躲在这里?”
祁言川没搭理邓子骏,红着眼,一步步逼向钟羽白:“把你的话说清楚!”
邓子骏连忙挡在钟羽白身前:“川哥,有话你好好说,你这样会吓到羽白。”
听到动静,张近北一脸懵逼地跑过来劝:“这是怎么了?”
祁言川继续紧逼:“钟羽白,你说清楚。”
被人这样逼迫,钟羽白也怒了:“说就说,邓子骏你让开。”
邓子骏拦住她:“老婆,你冷静点。”
钟羽白不管不顾,直接问:“川哥,你真的爱川嫂吗?”
祁言川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往地上一砸,大吼一声:“老子爱了她十年,你问我真的爱她吗?”
其余两人吓得缩了缩脖子,钟羽白却不退反进:
“是吗?你连相信都不肯相信她。你家人跟你说的那些事,你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可你不去问川嫂,也不肯去查查监控,就判了川嫂死刑。
你说你爱川嫂,她被车撞到住院几天,你不去照顾,却还要出口伤人。而你那助理不过肠胃炎,你寸步不离守了她几天。
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替川嫂难过,更何况川嫂本人。这还是我们看到的,我们看不到的、让她伤心绝望的事肯定堆积如山。”
邓子骏上前拉住她:“好了别说了,川哥已经很难过了。”
祁言川颤着双唇大喊:“你让她说,说个够!”
钟羽白挣脱男友的手,迎上祁言川吃人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继续说:
“你说她疑神疑鬼,却不知道是你让她疑神疑鬼,你说她不尊重你家人,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奋起反抗。川嫂那么爱你,是攒了多少失望才选择离开,这些你都看不到。
与其说你们相爱了十年,不如说,是你享受了她十年的爱。”
钟羽白愤愤不平,把心里话劈里啪啦全都说了出来。
“川哥,川嫂不是生来就得哄你、就得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做这些不过是她爱你,她愿意。她当年那么爱你,在你一无所有时不顾一切,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你,可你呢?
家人一委屈你就怪她,而她的委屈你通通看不见。你对这个好,对那个好,唯独把所有的坏都留给了她。
别忘了她才是你的妻子,是与你相互扶持到老的人,是在迟暮时唯一守在你身边的人。
你或许是个合格的儿子、合格的哥哥,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你配不上她。”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祁言川怔怔地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钟羽白说完,屋内静悄悄,只听见几人交替的呼吸声。
见祁言川眼眶越发通红,邓子骏把钟羽白拉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突然,祁言川大步走向沙发,拿起自己的外套手机,冲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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