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第一人民医院。
堂溪漫赶到医院时,迟镜病房门口已站了许多瑞津高层,她还没进门,就被宋君辞拽到一边。
“他怎么样了?”堂溪漫焦急地问。
“他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还没醒。小漫,我得事先给你提个醒,迟总他……伤到了头,医生说他脑部受损,可能会有后遗症。”
她心头一跳,抓着他问:
“脑部受损,后遗症?怎么会这样?昨晚他明明还好好的。”
宋君辞摇头:“昨晚,他似乎心情不好,去我那和我聊了半晌,最后是自己开车回去的。”
昨晚送走迟镜时,宋君辞虽知道他虽心绪不佳,但精神状态还算正常,不知怎的,就突然出车祸了。
“交警怎么说?是不是人为的?有人故意要报复他。”
“没有别的车,是他自己不小心开路边去了,撞倒了一棵大树。”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提离婚,所以心情不好导致的?
不应该啊,昨天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堂溪漫否定了这个假设,又想起了什么。
“昨晚?他昨晚出的车祸,为什么今早才通知我?”
怪不得昨晚睡前,她总有种不安感。
“昨天打你电话没打通,况且昨晚他在急救,医生说就是头部受伤,但没有生命危险,老总裁他们不想让你担心,就说今早再叫你来。”
堂溪漫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关机了。
“好,我先去看看他。”
病房里,迟镜头戴着医用纱帽,鼻子上还放着吸氧管,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平时生龙活虎的人成了这样,堂溪漫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小漫,你来啦。”张素娟把她搂住,“别担心,医生说小镜没什么大事。”
她沉默地点头。
迟家人正围着医生问东问西,堂溪漫也竖起耳朵,细细听他的情况。
医生:“我们出去谈吧,病人需要休息,留一个人在这照顾就行了。”
迟逸风:“好,我们都出去,小漫留下吧。”
“嗯,放心爸,我会照顾好他的。”
众人离去,她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前静静看他,没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姜无忧和冷清瑶的声音。
她们动静不小,嚷嚷着想要进来,但都被张素娟拦了下来。
得知他后续问题应该不大,迟家人都松了口气。
大家熬了一夜,满身疲惫,堂溪漫看不下去,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沈妙与她一起看着。
堂溪漫在医院悉心照顾他三天,才回碧月湾休息半天,宋君辞的电话就来了。
“小漫,迟总醒了。”
“好,我马上过来。”
“等等,你来的时候,把你和迟总签的那个合同以及你们的结婚证拿过来。”
堂溪漫疑惑不已,“要那干嘛?”
“你拿过来就是,来了我告诉你情况,别让别人看见。”
“好。”
病房门口,宋君辞早早等在那了。
见堂溪漫来,他把人引到一个暗室,叹了口气说:
“小漫,迟总虽醒,但情况对你来说不是很好,我说了你别伤心。”
堂溪漫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脸上却还努力假装镇定,“你说。”
“医生不是说他脑部受损,可能会有后遗症吗?”
“嗯。”
“他的后遗症就是——失忆,准确来说,是选择性失忆。”
堂溪漫眯着眼,反复琢磨他说的每一个字,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吗?
“而且很不幸的是,”宋君辞咳了一下,继续说:
“他选择失忆的部分,是关于感情。
简而言之,就是与他发生过感情纠葛的人,他通通都不记得了,也包括你以及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她眼睛眯得更细了,谁来告诉我,这真的不是在演电视剧。
“但是,更不幸的消息是……”
还来?还有?堂溪漫想捂耳朵。
“他现在知道自己有一个合法妻子,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受刺激,所以,你最好别跟他提你们是契约结婚这件事。”
“为什么?”她不太理解。
“因为他本身就渴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他此刻的感情记忆停留在高中时期,但他大学以前什么感情也没经历过,所以等于一片空白。
如果他现在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有个老婆,还是契约的,他会有多难过,多受打击。
医生再三叮嘱,他这段时间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能受刺激。”
堂溪漫似懂非懂,“那我到底要怎么办?”
“你就扮演一个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老婆,和正常夫妻一样相处就行。”
“可他记忆里没有我,能和我恩爱得起来吗?”
“他怎样反应你不管,你只管做好你的职责,像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一样,表现出无论他如何,你都会无怨无悔,永远守在他身边的样子就行。”
她看向他,表情十分为难。
宋君辞拍拍她肩:“放心,等他脱离这段风险期,彻底没了后遗症之忧,我保证让他给你一百万。”
略作思考,她到底还是松了口:“成交。”
他到底还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宋君辞:“行,那份合同你带了吗?给我。”
堂溪漫把合同递给他,“带了,你要这干什么?”
“我是怕他发现这份合同,所以我先替你们保管,等你们和好了,我再还给你,怎样?”
“……”她有些无奈,“有必要这么仔细吗?”
“有必要,他观察力敏锐,你一定装得像点,别被他察觉出来。”
“……好吧。”
堂溪漫与宋君辞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姜无忧和消失了几天的冷清瑶站在病房里与迟镜对话。
冷清瑶眼泪汪汪:“阿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曾经,我们……”
迟镜靠在床上,头绑着绷带,精神看着还不错,但神情冷漠。
“不记得。”
姜无忧心痛不已:“镜,你看看我,我是你最深爱的妻子啊。”
迟镜音量不高,却满脸无情:“结婚证拿来验证。”
冷清瑶上前想握住他的手,迟镜躲开,“请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
“可你一直爱的是我啊。”她不甘心。
迟镜面不改色:“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肯定是完全不爱的。”
姜无忧快哭了,“镜,你真忘了我吗?我们真结过婚,睡过四次啊,你都忘了吗?你真不爱我了吗?”
她伤心地比出四个拇指,不停地在他面前晃。
迟镜依旧冷漠:“不记得,不爱。”
生怕姜无忧越说越离谱,宋君辞轻咳一声,领着堂溪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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