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总是时不时念叨着你。”
“这几日,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怎么好。”
“不过要是老爷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开心。”
福伯讲了一些裴老爷子在老宅里的事。
他从小看着裴闻渡和裴延濯一起长大,早已把裴家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闲谈时语气似长辈般格外和蔼。
听到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裴闻渡眉头微皱:“请医生看过了吗?”
福伯点点头:“看过了。”
“医生只说是上了年纪,思虑大,平日里少操一些心就好。”
话说到这份上,裴闻渡心中多了几分了然,脸上的情绪淡了淡。
他很清楚,爷爷身体一向硬朗,基本上没生过什么大病,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他和大哥的婚事。
裴闻渡看破不说破两位老人的心思,清隽贵气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段时间辛苦福伯了。”
福伯笑笑:“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男人不再开口,对话到此为止。
裴闻渡跟着福伯进了前院。
迎面便看到裴延濯正坐在沙发上沏茶,白色的素瓷氤氲出缭绕的茶雾。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那双和裴闻渡如出一辙的眼眸带了几分笑意。
“你来了。”
待裴闻渡坐下,他将一杯刚沏好的茶递给了男人。
“尝尝我新收藏的茶叶。”
裴闻渡单手执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又将它放下:“大哥的茶自然是不错的。”
裴延濯笑笑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一旁的福伯:“福伯,麻烦您请爷爷下来吧。”
“知道闻渡来了,他应该很高兴。”
福伯笑笑:“好,我这就请老爷下来,另外再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
等福伯离开后,裴延濯眼中的笑意仍未收敛,他收起茶杯,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今天是来看爷爷的,还是为了别的东西。”
裴延濯比裴闻渡大个四五岁,两兄弟长相相似,面上都是一副清隽清贵的模样,只是裴延濯身上却多了些岁月的沉稳和成熟男人的稳重。
他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睿智和从容不迫。
裴闻渡并没有被拆穿后的紧张,他微垂着眼,薄唇轻启:“两者都有。”
见他这副模样,裴延濯脸上的情绪淡了淡。
即使早有预料,可亲眼看到自家弟弟这样,他还是很好奇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做出求符这种事。
毕竟他这个弟弟早早就担起了家族重任,平日里更是薄情淡漠,这些年也没看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你与那姑娘两情相悦?”
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裴延濯继续开口。
裴闻渡指尖轻颤,他默默收回手,并未开口。
许久没得到答案的裴延濯一顿,执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他抬眸,视线带了几分打量,刚想开口,楼梯的方向冷不丁传来了脚步声。
是裴老爷子下来了。
裴老爷子年已七十,但身姿依旧挺拔硬朗,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神奕奕的感觉,完全不像福伯说的身体不太好的模样。
见到沙发上的裴闻渡,裴老爷子难掩欣喜,可转眼间,语气又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裴闻渡跟着裴延濯起身,上前扶住裴老爷子,语气很是无奈。
“爷爷,这段时间是因为公司有事务需要处理,才没有回来看您。”
裴老爷子冷哼一声:“忙什么忙?!”
“我都问过公司的人了,公司压根没什么事情要处理。”
碰巧秦让从门外进来被裴老爷子看了个正着,老爷子立马叫住他。
“秦助理,我倒要问问,这臭小子最近在忙些什么,竟然都抽不出时间来见我这个老头子!”
秦让心底一咯噔,立马将求救的视线落在了自家裴总的身上。
可见到裴总那副处变不惊、淡然镇定的样子,他硬着头皮道:“裴,裴总最近的确,的确是在忙。”
忙着撬好兄弟墙角呢。
甚至还堂而皇之的把兄弟女朋友藏到了家里。
更过分的是,裴总还派遣他,让他给周总派出去找傅小姐的人多制造些麻烦。
心机,简直是太心机了!
他心目中那个如高山白雪般清隽温和的裴总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听到秦让的解释,裴老爷子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些。
秦让的心虚与慌张被裴延濯尽收眼底,但他没有拆穿,只是适时打断:“爷爷,闻渡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们还是先坐下吧。”
裴老爷子点点头,这才被裴闻渡搀扶着坐下。
坐下后,看着一前一后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裴老爷子心底一阵堵。
他看向裴延濯,忍不住道:“延濯啊,听说初咛那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见她回来看看我?”
“想当年,这丫头一声不吭的就出国,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如今,怕是把我都忘了。”
话音刚落,门口倏地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谁说我把爷爷忘了?”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生走了进来,她长发微卷,一双大大的杏眸带着几分俏皮和灵动,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格外娇俏。
初咛一下子扑进了裴老爷子的怀里:“裴爷爷,我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吗?”
视线瞥见一旁的裴闻渡,初咛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闻渡哥哥,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