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没穿鞋,温柔的视线淡了几分。
他把她抱到床边,放下后,从床的另一侧捡起她的鞋子,准备给她穿上。
“不用,我可以自己穿。”
看着男人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傅婳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帮忙。
可强势如裴闻渡,他只是平静的把她的脚搭在膝盖上,特地用热水温过的指尖熟稔的捏在骨感分明的脚踝上。
热热的感觉顺着男人的指尖渗进皮肤,逐渐蔓延上升,傅婳愣了愣,漆黑的眼瞳闪烁着。
裴闻渡的动作细致又温柔,很快,他松开,起身拿起了他放在一边的热毛巾,将傅婳的脚踝包裹的严严实实。
轻声嘱咐:“以后每天早上都要热敷。”
反应过来,傅婳张口询问:“是不是我昨天吵到你了?”
她的脚踝一直在复健中,医生虽然说已经治愈,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毛病。
比如阴雨潮湿天脚踝会难受。
以前在周劭身边的时候,她总是不堪其扰,睡觉也睡不好,都是周劭帮她揉脚。
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裴闻渡。
傅婳惊讶他动作的熟稔,指尖蜷缩了几下。
“没有。”
热敷了会,裴闻渡把毛巾拿开,替她穿上鞋后,才直起身来。
两人一起下楼,厨师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用餐的途中,傅婳目光闪烁好几次,最终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裴闻渡。
“裴闻渡,港城大剧院那边在……催我。”
这段时间,傅婳一直没有给剧院回信。
但她知道,她不能继续忍下去了。
剧院她是一定要进的。
裴闻渡神色如常,盛汤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又恢复原状。
“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傅婳告诉他心中早已定下的日期。
放下汤匙,裴闻渡优雅的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起身的同时应下女人的回答。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下午,裴闻渡按照往常去了裴氏集团。
秦让恭敬的守在车门旁,裴闻渡一下车便禀告着最近几天的行程安排。
“裴总,您明天有一个跨国会议需要参加。”
“晚上六点和天衡集团的齐总有个酒会。”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禀告完后,秦让扫了一眼裴闻渡,语气有些迟疑。
“讲。”男人惜字如金。
秦让深吸一口气,即使那些话他早就在心底建设了千百回,可说出口时还是磕磕绊绊。
“那,那个,周总最近一直在,在查您和傅婳小姐。”
“已,已经查到了江城那边的事。”
江城那边,是指他带着傅婳去见董梦玲的事。
秦让很担心,总有一天,周劭会查到他家裴总在背地里做的那些撬墙角的事。
裴闻渡灰瞳平静无澜,金丝框镜片在脸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更显疏离冷淡。
他张唇:“明天的会议全部推掉。”
“通知我们的人,让他们松懈点。”
周劭想查的东西,他会一点一点让他查到。
裴闻渡的话在秦让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上前几步,语气不可置信:“裴总,您……”
话音未落,裴闻渡淡淡的睨了秦让一眼,那眼中的冷意犹如实质,结结实实刺入秦让眼中。
他僭越了。
秦让心中一惊,急忙后退几步,恭敬的低下头。
“……是。”
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秦让又想到了一件被他遗忘的事。
“裴总,还有一件事。”
“傅歆慈小姐也在追查傅婳小姐。”
一句话让裴闻渡眼中情绪骤变。
他抬眸,声音都冷了几个度。
“她在查什么。”
“好像,好像是在查您和傅婳小姐的关系。”
“但您放心,她的人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傅婳小姐的消息。”
即使有秦让的保证,裴闻渡眼中的冷意仍未消散,他扯了扯唇角,语气满是嘲讽。
“既然她如此清闲,那便找件事给她做。”
“傅歆雅那件事,也该透露透露给傅家了。”
-
周劭收到手底下人的消息时,正躺在床上休养。
“总,总裁,这是我们查到的,东,东西。”
保镖战战兢兢的将消息呈上去,随后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周劭赤裸着上身,身上缠了好几圈纱布,背后隐隐可见暗红色的血迹。
他阴鸷着脸,接过保镖手里的东西,呼吸起伏的异常快,连带着手都微微发抖。
助理站在一旁,有些不太忍心。
“总裁,我替您打开吧。”
“不用,我自己打开。”
周劭径直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脑门突突直跳,浮起根根青色筋条,心底似揣了团火球,将他灼烧得四肢百骸都在痛。
他不敢打开。
他怕打开后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他的爱人和兄弟一同背叛了他。
翻涌的情绪扯动着背后的伤痕,周劭疼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他扯动着唇角,掌心愈发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捏的皱皱巴巴。
直至眼中一凛,他还是亲手打开了藏于其中的东西。
保镖呈上来的东西,里面只有几张照片。
无一例外,照片的主角都是裴闻渡和傅婳。
明德寺的,景苑的,有几张还是他们在别墅的照片。
虽然并不亲密,但足已说明了一个事实。
傅婳背着他和裴闻渡有联系。
甚至他去景苑的那天,傅婳就在楼上看着他。
而他的兄弟,裴闻渡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周劭捏着照片的手忍不住颤抖。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气血直冲头顶,愤怒,痛苦,恨意,阴鸷,种种情绪犹如万千利剑一齐插入他的心脏。
痛。
心似剜掉一样。
眼前一阵阵的黑,周劭止不住的咳嗽,眼睛却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两人。
“裴闻渡……”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男人的名字,声音阴森森的像地狱的恶鬼。
助理和保镖在一旁瑟瑟发抖,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们还头一次瞧见总裁这种恨意疯魔的样子。
尤其是周劭的助理。
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落。
其实,他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总裁订婚那天,傅婳小姐在裴先生的总统套房待了整整一晚上没有出来。
甚至还在第二天去最近的药店买了避孕药。
助理不敢多想,但也不敢把这件事禀告给周劭。
他只能瞒着。
如果被总裁知道了,他会疯成什么模样,他不敢想象。
现在,他只能瞒一点是一点了。
但是,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向清心寡欲的裴先生居然会对总裁的女人有兴趣。
明明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而兄弟妻,不可欺。
可他偏偏欺了,甚至还意图私自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