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婉清期待的眼神,苏若锦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若是林小姐愿意再多出点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把雅间让给林小姐。”
林婉清一喜:“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把雅间让给我,只要你开口,我也给得起。”
果然是贱骨子,想趁机敲诈她一把。
碍于师父在一旁,林婉清自然不能失了这个面子,大不了多给点钱打发这个叫花子。
只有江祈安看出了苏若锦眼底的戏谑,他微微勾起唇角,希望这个林小姐一会还能笑得出来。
“林小姐果然大气。这样吧,我也要得不多,只要一千两,我就把这个雅间让给林小姐,如何?”苏若锦说得云淡风轻,似是在她眼里,一千两和一两银子没多大区别。
“苏若锦,你敢耍我!”林婉清声音陡然提高,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开始指指点点。
大家不一定认识林婉清这个深闺小姐,但还是有不少人认识蔡凡舟的。
蔡凡舟脸色一沉叫了一声:“清儿!”
林婉清才反应过来,气得脸色涨红。
“林小姐,这怎么叫耍你呢?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尽管出价,你给得起。我出价了,你又反悔,还反过来怪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若锦眼里的讥讽让林婉清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小姐,只要你现在给我一千两白银,我立马走人,把雅间让给你,绝不食言。”苏若锦又添了把火。
“你!”林婉清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瞬间红了,看向蔡凡舟:“师父。”
蔡凡舟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也觉得苏若锦实在过份,开口就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苏小姐,以人方便也是以己方便,太过咄咄逼人,小心给自己惹上祸事。”
蔡凡舟此话一出,只觉得一股寒意向他袭来,周遭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
他抬头寻着寒意的方向看去,就见站在苏若锦旁边的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让蔡凡舟觉得后脊生寒,生出一种想跪倒臣服的感觉。
这男子到底是谁?
但不管他是谁,蔡凡舟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男子不好惹。
苏若锦这小贱人怎么会攀上这样的人?
“蔡神医,我会不会惹上祸事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的家主之位能不能坐稳吧。我可是听说你们蔡氏得罪了商盟,除了济仁堂,就没其他生意可做了。”苏若锦可不吃他以大压小这套。
她怎么知道的?!!!
“你......”蔡凡舟心下一紧,刚想说什么,就听聚贤楼外传来了哭喊声。
“掌柜的,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旺财吧,他可是为了你们聚贤楼伤成这样的。”
苏若锦一行人就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身后也跟着跪着两个孩子,大一点的男孩大概十岁左右,小一点的女孩七八岁。
两个孩子不说话,就跟着老妇人一起磕头,时不时抬手擦擦眼泪。
在三人旁边是一副木板,上面趴着一个似是陷入昏迷的男子,他头歪朝一边,脸色铁青,嘴唇发白,身上传来阵阵恶臭,站在一旁的人都纷纷让开了一段距离。
今天赶集的人多,不一会就把聚贤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掌柜的也赶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黑了脸:“旺财他娘,旺财自己犯错受了刑罚,你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
旺财他娘膝行到掌柜面前磕着头:“掌柜的,我们旺财可是在店里任劳任怨干了八年的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受了这样重的伤,你们直接把他扔回家里,我们哪有钱替他看病啊。
旺财媳妇为了替旺财治病,上山采药摔断了脚,现在还在家里躺着。旺财背上的伤口感染,大夫说要再不医治,他会死的,掌柜的,求求你,行行好,给点钱让我们把旺财的伤治好吧,求求你了。”
说着,旺财他娘又给掌柜的磕起了头。
两个孩子也不停磕着头,哭喊着:“求求你了。”
掌柜一脸为难:“旺财他娘,我也只是一个掌柜,东家不首肯,我哪敢说什么啊。”
苏若锦觉得趴在木板上的男子有些眼熟,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正是当初挡着她,不让她参加问诊大会的那个店小二。
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旺财他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地痛哭:“老天爷啊,你这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我家旺财也是替你们聚贤楼卖命才成这样的,谁知道他拦了什么不该拦的人啊,造孽啊。”
苏若锦听出些门道了,这是因为拦了什么大人物,才成这样的。
想到店小二曾经嚣张的样子,确实容易得罪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人越围越多,掌柜头上也开始冒汁,再这样下去影响生意,东家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不过能当上聚贤楼掌柜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突然看到了蔡凡舟,眼珠一转,忙开口:“旺财他娘,那是蔡神医,要不你求求蔡神医吧。”
旺财他娘已经走投无路,一听这话,忙转身就跪到蔡凡舟面前:“蔡神医,请你行行好,救救旺财,我老婆子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求求你。”
蔡凡舟心里暗骂了掌柜一声,这不是把他架火上烤吗?
以后再也不来这聚贤楼吃饭了!
可心里骂归骂,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真转头走人吧。
蔡凡舟心念一转,看向林婉清:“清儿,你去替他看看,正好看看你最近医术可有进步。”
林婉清看向趴着的旺财,后背衣衫已被血水浸湿得粘在身上,衣服都成了黑色,身上的恶臭味哪怕她离得远一些,也能闻到。
要是靠近了,不得更难闻了。
林婉清眉头轻皱了一下,可是师父吩咐,她也不敢不从。
更何况......
林婉清偷瞟了一眼江祈安,要是自己能在他面前展露医术,或许能让这位公子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林婉清也没那么嫌弃了,朝蔡凡舟行了行礼:“是,师父。”
她强忍发呕的感觉走向男子,只觉得恶臭味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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