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石室定然与宁安寺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有关联。”周正说道,“没想到这荒野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离奇的事?”
“莫不是那禅思无法师显了灵,通过一场暴雨,要我们替他伸冤?”廖欢环顾四周说道,“想来着实骇人,他居然是被人活活困在里面饿死的。”
“看你说的,一个学物理的大学生,居然说出此等胡言乱语,”周正说道,“如若真有魂灵,那不如托个梦给我们更好,直截了当,还不用我们去想去猜。”
“想来也是,”廖欢挠挠头,认真地说道,“或者深夜在门外贴上一封信,也未尝不可!”
林雨田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污浊空气里是穿不得白衣服的。”
“啥意思?”廖欢问道。
“意思是,一个人在大学里好好的,信奉的是科学,一离开了那里,走上社会,就一定会被污染,进而开始装神弄鬼。”周正说道,“很明显那个人说的就是你。”
……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亮,那明觉就在小楼下等候着,这是昨天晚上林雨田交待的任务。
见得林雨田和周正从楼上下来,明觉快步迎了上前,说道:“众人都去早课了,你们随我来。”
不用说,那廖欢此时正在小楼内做着美梦,已然不知道林雨田和周正已离开小楼,前去僧舍寻找补丁和尚。
“碗口大小的补丁,”周正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那纳衣是黑色或者深灰色的。”
“呃……”明觉为难地说道,“我一时说不上来,你们随我来看看,就知晓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了位于寺院最面里的僧舍。
只见得那僧舍有五排之多,每排有十余间房,房门均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每处房子的正前方,都留有一处空地,僧人们昨晚换洗的衣衫都置于竹架子上晾晒,远远看去,连成黑压压的一片,场面蔚为壮观……
“你们随意看,”明觉说道,“这里……”
林雨田和周正走近一看,才真实了解明觉的为难之处,那黑压压的一片纳衣中,背后有补丁的,数不胜数。
“哎,这年头,一件衣衫都是宝贝,”周正感叹道,“哪有随便丢弃的道理,都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
从此处寻补丁和尚的可能性瞬间变为不可能,想想也只能从别处入手了。
那林雨田并不死心,不在廖欢醒来前做点什么,总让他感觉不踏实。
回来的路上,林雨田突然在一处路口的石椅子上坐下,一动不动,像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时间已然到了快下早课的时候,明觉先告别林雨田和周正,往住持大师的住处而去。
“你在等……”周正说道,“空了?”
“你怎么知道?”林雨田笑笑道。
“旁边就是西偏殿,不等他,等谁?”
不出所料,空了大师的身影从远处缓缓地走了过来,见得林雨田和周正,空了大师先是一怔,随后便是客气地寒暄了起来。
“空了大师,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林雨田直奔主题说道,“有个法号‘禅思无’的大师,你可认得?”
“‘禅思无?’……没听说过,不认得,”空了大师听罢,神情反而放松了很多,“真不曾听到过,更未曾见过。”
这却是出乎周正的意料,原来他以为说起这个人,空了大师会有所警觉,会露出什么马脚,但现在从空了的反应看来,他确实不认得这个法号叫“禅思无”的和尚。
“您在此寺院中,修行时间最长,住持大师也比您晚些,”林雨田说道,“当时龙树尊一行人出走逃难时,不曾向你提起任何有关‘辟谷’神功之事?”
“贵客是说,那石室中人是一个法号叫‘禅思无’的和尚?”当空了大师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林雨田从心中感到惊讶,这其貌不扬的老和尚,思维却是十分地敏捷,一下子把林雨田的气势压下去不少。
“喔,您说得没错,”林雨田说道,“这子寺院之中,算您知道的事最多,周警察特来向你请教一二。”
“那是,如是我知道的,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空了说道,“只是提起那些前尘往事,很多我也说不太清楚。”
“这辟谷的修炼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几年,更有得道者,几十年也不奇怪,”空了大师说道,“我来宁安寺时,龙树尊大师已在此礼佛多年,我在寺中不过一年,他们便逃难去了,至于这禅思无和尚,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进的石室,已然无从考究了。”
想来也是,这其一,禅思无或是几十年前已进了石室,龙树尊也不知晓,其二,或是在刚进石室的时候,欲修炼个十年八年,但当时,那龙树尊迫于形势逼人,带着一干人逃难,计划等风波过去,回来之时,再迎接禅思无出石室,也不是说没可能。
而后的事,只是意外,都不在禅思无和龙树尊的控制之内了,才造成禅思无饿死石室的惨剧……
见空了大师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在理,林雨田和周正感觉从中已问不出新线索,便告别离去……
“说来也是,这空了大师说得极是啊。”周正说道,“这崇山峻岭之中,像禅思无这样的修行者不知还有多少?像石室这样的佛洞不知还有多少?”
“他说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林雨田沉默了许久,严肃地说道,“他有备而来,说得太有道理,像在背诵一段写好的经文。”
“怎么说?”周正问道。
“那辟谷之事,我在藏经楼中查得资料,或是故事,”林雨田说道,“字数不多,我再三研究,结合科学、医学……我总觉得一般在七至十五天是比较正常的天数,也有一个月之久的,但是否有几年时间的?虽说不能全然否定……但其可能性极小。”
“是的……但你暂时破不了空了的话……”
“可惜的是,龙树尊带着众僧逃得无影无踪,”林雨田说道,“如若能见上一面,便可知其中的秘密了。”
“我让那范大教授去查过了,说是龙树尊离开宁安寺后,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安徽的黄山周围……”
……
“喔……回小楼吧……”
“好,叫上廖欢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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