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你这是?”第二天一早,廖欢起了个早,搬行李出小楼时,突然发现明觉坐在走廊边。
“廖先生,我在等你们!”
“……‘先生’?”廖欢挠挠头说道,“你今天很不一样,改口叫我了?”
“你自己想逃跑了?”廖欢突然发现明觉的身边多了几份行李。
“是住持大师让你在这等我们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林雨田从后面走了过来。
明觉站了起来,正准备行合十礼时,又突然停止,说道,“住持大师交待了,今后不再……这样了。”
“想来,那周大长官又再一次劝学成功!”廖欢说道,“再这样下去,甘糖镇的石桥边得立个石碑歌颂一下了。”
“无须,要立也立给范向辉,给小孩读书的钱,是他给出的。”不知什么时候,周正搬着行李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明觉,你的俗名是‘明聪’么?”周正问道。
“嗯!”明觉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俗名怎么听着和现在这个一样,像僧人法号呢?妙哉!”廖欢笑笑道,“不如不改了吧?”
“嗯,嗯!”明觉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江希阳必定在城里等你好久了,”林雨田说道,“今后你们两人一起到甘糖镇中学边上的一所小学上学,还是同一个班。”
……
到了这天的晚上,经过一天的跋涉,在深夜时分,林雨田三人和明觉终于到达了大兴糖厂……
明觉在路上经过几番大睡小睡,到了深夜反而精神了起来,他看着小城里的灯光,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而江希阳则一直等着明觉,坚持着不睡,再相见时,也全然不觉得累了。
王奶奶的身后出现一个人,是长胖了的孙朝芳,那模样与常人无异,和原来在小木屋时见到的人判若云泥。
廖欢警觉地望向四周,说不定在那个窗户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而眼睛的背后就是江文浦。
“都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声音有点像王隐的声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从昏暗处走出一个人,一脸笑意,热情地与大家打招呼。
“明……明戒……”廖欢激动地说道,“大……师”
“江文浦?”周正也吃了一惊,说道,“你还真在这!还不躲不藏的?”
“他有什么好躲藏的?”林雨田走近几步说道,“他现在可安全了。”
“正是,各位恩公,请受小弟一拜!”江文浦作着揖,正准备跪下。
“别!”周正和廖欢左右一夹,及时把他的身体扶直了。
“那……那就吃吃我做的肉包子吧!”江文浦把桌子上的大锅盖一揭,瞬间升腾起来白雾,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要是放在平时,这肉包子廖欢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此时此刻,却让他感觉到这肉包子有一种从没闻过的香味。
林雨田一直在打量着江文浦,才几天不见,已然没了和尚的模样,一股市井气弥漫着他的全身。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江文浦说道,“边吃边聊也不迟!”
“我先……问,第一个问题!”廖欢嘴里塞进了一个大包子,说道,“你现在在城里作的什么营生?”
“白天到码头帮糖厂记数,晚上在糖厂门口卖包子。”
“我都已然认不出你是明戒了!”廖欢说道,“你这也太神了……”
“廖大侠,别废话,我来问!”周正说道,“你弄丢了宋宝钦的宝物,你一点也不担心?”
“我不担心,”江文浦吃了一口包子,说道,“我完全是按照宋大当家的吩咐行事的。”
“这?怎么说?”廖欢问道。
原来,这宋宝钦是一个极其迷信的人,对他手下那个独眼算命先生的话是言听计从。
那独眼龙早早给宋宝钦算了命,说是宋宝钦在六十岁那年,有一大劫,过得了就过,过不了就没得活命。
“那说的就是今年,正是宋大当家六十岁整,”江文浦严肃地说道,“宋大当家给我的任务只是到今年止,到了今年,他来拿便拿,不来拿那宝物就送与有缘人了。”
“也是,传闻宋宝钦无儿无女,一过六十花甲,想要再参与到这些争斗中去,怕是没什么精力了。”周正说道,“这一点,他还是想得很明白的。”
“想不明白也不行啊,”廖欢说道,“你不看看,现在国人的寿命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不服气老天爷也不行啊。”
那江文浦离开宋宝钦到乱葬岗守宝藏约是十多年前的事,而后,江文浦就再也没见过宋宝钦了,这十多年里,江文浦按照约定,一步也不敢离开宁安寺。至于宁安寺的灭寺血案,江文浦更是一无所知。
“那为什么你要离开孙朝芳?”廖欢问道。
“这……”江文浦又回到了回忆中……
有一日,江文浦在森林中狩猎时,听到空山中传来几个男人一阵对话的声音,他心中好奇,慢慢地走了过去,仔细一听心中一阵惊慌,听那来人的意思,早先,那宋宝钦的山寨已然灰飞烟灭,领头的人原来是宋宝钦江湖上的一“好友”,江文浦定睛一看,此人很是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起来,那来人并不认识江文浦,只是道听途说,认定江文浦是一手臂有伤的中年男子,那人手中还拿着一张破旧的通缉令。
“那张通缉令我见过,画得只有六分像,”江文浦说道,“但他们要在山中找一个手臂有伤的人倒是很容易,无奈之下,我只得骗孙朝芳,说我要外出避难,让他们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便可。”
“而对小孩,你生怕童言无忌说错话,就与孙朝芳一起骗江希阳说,你已身亡了?”林雨田问道,“还立了个没碑的土堆,既可以骗小孩又可以藏东西?”
“正是!”
“随后你一直躲在宁安寺中,通过明觉不停地给他们母子送吃的和草药?”
“正是!”江文浦说道。
“好你个江文浦,”廖欢说道,“你可真是了不得,最后的赢家居然是你!”
“过奖了,廖先生,我在宁安寺中见你时,就感觉你英气逼人,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这几次的事,多谢你了!”江文浦毕恭毕敬地对廖欢作了个揖。
廖欢被戴了高帽子,心中愉快了起来,挠挠头说道:“那江希阳很懂事,谁见了都喜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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