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月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平白无故,说这种丧气话。”大贵不解的看向希月,对同是奴籍的她,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我看余村长待你不错,家里也没有太多的人,需要伺候。”
“再说村长媳妇为人虽说是泼辣一点,却也不是那种恶毒的女子。”
大贵看着伤心的希月,耐心的开导着。
“等以后你生下孩子,在余家的地位也就稳了。”
“日子或许过得平淡清苦一些,但好歹在余家村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
他也清楚,余村长家找希月这么个大姑娘回来,主要是为了什么。
一个家族,尤其还是村长家,当然是希望能多生几个儿子,好将自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大贵哥......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希月哭着打断大贵的话,一时间眼里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
“我......”大贵看向情绪突然激动的希月,一时语塞。
“老爷他......他,他要我去伺候汪府的那位主子。”终于在大贵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希月将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我不想......”希月说着,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她已经有过,在徐府爬床的失败经历。
当初在徐府,并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她都连个做通房丫头的机会,也没能捞上。
又何况是在这种时候,被自己的主子,随意的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屋里。
她可不相信,那位汪府的家主,能是什么良配。
他这个奴籍的姑娘在人家的眼里,恐怕不过是个暖床的玩物罢了。
一个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多么在意的男人,又哪里可能,会在乎她这么一个,小村子里旁人送来的奴籍女子。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对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感到无比的忧虑。
听完希月的哭诉,大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眼前的姑娘。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意识到,做为奴籍的他们,命运和未来的一切,全都掌握在自己的主子手中。
他和母亲还有弟弟,好在是跟在大小姐的身边,没有体会到希月这种,人生的无奈和无力感。
“唉......可是你如今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等到余村长他们从镇上回来,还是会把你送去汪府那位主子身边的。”大贵说着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曾听娘亲说起过,女子作为奴婢,被自家的主子送来送去,甚至当做物品,拿来招待客人,都是常有的事情。
让他对紫苏可能会有的过去,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每每想到这些,他便总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
二贵未来的娘子,虽说是老余家的小闺女,甚至还跟娘亲有些不对付。
可那余冬玉好歹,总是个良家女子。
仅仅只是这么一想,他便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到底还是太过冲动了些,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大贵哥......要不然,你想办法救救我吧!”
希月的目光腾的一下,变得闪闪发亮,猛地上前一把紧紧抓住大贵的手。
“我......我如何能救得了你?”
希月的柔荑,抓住大贵的那一刻,他的心头腾地一紧,心脏仿佛一下子快要跳出来一般。
女子柔软细腻的肌肤,接触到他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和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希月。
“你可以的......”
“只要你去求求顾娘子,求她将我买下来,这样我就不用再去伺候那位汪老爷了。”
希月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握住大贵的手。
“大贵哥,你去帮我求求顾家娘子,求她买下我吧!”
“我......我的身契银子不贵的,十两银子。”
“要是......要是,老爷能开个恩,怜惜我一二,兴许顾家娘子不用十两银子,便能将我赎回去。”
希月的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看着大贵仿佛是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原来,希月的卖身银子,只要十两便够了?
大贵的脑海里,想起娘亲为了二贵,付出大把的银子,才娶回老余家的那个老闺女。
那余冬玉到底是哪一点儿,比希月姑娘强了?
可为了将她娶进门,娘亲给出五十两银子的天价聘礼,还另送一副红宝石的耳坠子。
有这些东西,何愁不能给她娶一房更加如意的媳妇?
“只要十两银子?”大贵看着希月娇柔的面容,鬼使神差的问道。
“嗯......真的!十两银子。”
“若是顾家娘子亲自开口,找村长要人,兴许不用十两,便能将我带走了。”
在见识过了顾宅的富足生活之后,希月哪里还想再继续待在余村长家里吃苦。
要是余村长能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她倒也认了。
只要能踏踏实实的有个依靠,哪怕苦些累些,吃得简单些她也都能忍受。
可是......那个男人分明还不曾厌倦她,就已经开口说要将她送出去。
这往后的日子......等到主母从娘家回来后,等待着她的会是如何的磨磋,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到时候,一碗药给她灌下去,是在所难免的。
“大贵哥......算我求求你,帮帮我吧!”见大贵迟迟无法做出决定,希月索性跪了下来。
“希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快快起来,我......我帮你去说说,我帮你就是了。”
希月的下跪,终于让大贵下定决心。
只是花费十两银子,便能解救一个受苦受难的姑娘,脱离苦海。
相信大小姐和娘亲,都不会反对他做出的这个决定。
“多谢大贵哥......多谢大贵哥!”
“大贵哥的大恩大德,希月绝不相忘,今后但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
希月倒是没有忘记,大贵是个马上就要成亲的男人,并没有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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