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全迷迷糊糊睁开眼,李倩梅两只手还搂在他脖子上,叶全两只手捧在她的小脸上。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她闭着眼,小脑袋钻进了他怀里,迷糊着说道:“不嘛,我还要睡。”
叶全扒开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她像一块橡皮糖搭在了他身上,怎么也甩不开,无奈道:“猪也该睡醒了吧,还不起床?”
“我没精神啊...”李倩梅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
“不会……又肿了吧?”
“肿你个大头鬼,”李倩梅蹙了下眉头,没好气说道:“身子有点软,没力气。”
“你又没动,应该是我脚软才对。”
“谁让你没完没了,真是的,等会一起出门,下午送我去学校那边。”李倩梅靠在了叶全的肩膀上,玉藕般白皙的胳膊搂在他腰间,撒起了娇。
摘去那副眼镜的她,容颜上了多了一丝妩媚和清纯,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两人穿好衣服,叶全扶着她一起下了楼,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鲁春花闲不住,去附近的百货大楼里做零工去了,弟弟叶安早已经去了学校,叶玲则是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了。
简单洗漱一番,叶全开上车出了门,路上李倩梅声讨着他昨晚的暴力行径,不一会又到了昨天经过的地方。
“喊疼的时候,要慢一点知道嘛...”李倩梅歪着头,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叶全,初为妻子,似乎没有了当初的少女心态,这些往日无法启齿的事情,此时也能大胆发表意见。
叶全专心开着车,下意识向江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人还在....
依然坐在铁栏外面,还是老样子,周围也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他,似乎想要上去劝劝,但犹豫一番还是没上前,毕竟没人知道一个想死的人,临死前会做什么。
车速慢慢放缓,李倩梅也注意到了那个人。
“我们下去看看吧,一晚上了还在这,可能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
叶全点了点头,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坡地上,挂上了手刹,防止车溜下去。
旁边有个大爷,手里拿着杆烟枪,他好像是管理这片林子的人,不远处还有个小木屋,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江边的年轻人,叹气一声。
接近中午,阳光有些炙热,那个人还在那,就像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唯一变化的就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地上满是烟头。
叶全点了根烟,朝着大爷那边走了过去,想着询问一下情况。
大爷看着两人走过来,皱着眉头道:“小伙子,抽了烟要灭掉,可不敢乱扔啊!”
叶全略表歉意的笑了笑,给大爷递了根烟,问道:“会注意的,那人是什么情况啊?”
“都两天了,听说是破产了,要不是他一直乱丢烟头,我也不至于一直守在这。”大爷叹了口气道。
“您跟他聊过?”叶全诧异道。
“问了几句。”
“那您怎么不劝劝他呢?”
“劝什么啊,每年跳江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人,哪劝得过来,见多了,没有活头的人再怎么劝,该去还是要去,这种在江边一呆就是几天的,后来基本上都跳了,由他去吧。”大爷叹了口气,点了根烟,颇有些沧桑。
李倩梅戳了戳叶全的后背,怂恿道:“去劝劝吧,我们站远些就行。”
叶全刚准备说话,忽然看到那人身子躬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铁栏杆外侧,只要稍微一蹬腿就能栽下去。
江面水流湍急,水位下降露出来一些礁石,十几米高栽下去肯定活不了。
“别跳!”叶全大叫一声,急忙过去一把拉住了他。
他似乎没想到有人来拉,疑惑的看转过头,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一双眼睛布满了血色,脸色苍白憔悴,看样子好几天没洗脸,胡子拉碴。
“朋友,遇到什么事非要跳江啊,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叶全赶紧递上一碗续命的鸡汤,手透过栅栏拽住他的后衣领。
“我谢谢你啊...”他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中也有点喘不过气,“没跳下去摔死,就要先被你勒死了。”
“不好意思啊,”叶全歉意道,连忙松开了手,一瞬间的失重差点让对方魂都吓飞了,双手连忙扶住栏杆。
他不想死,但是活着又没有希望。
叶全的行为,无异于让他额外体会一次死亡的恐惧。
“快,过来再说,人死了啥都没了,别想不开。”叶全继续劝道。
他有些犹豫,就坡下驴的被叶全拉扯了过来,有些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声音有些沙哑道:“我刚刚抽完最后一根烟,那是我最后的财产了。”
“破产了?”叶全打量着这张脸,总觉得有点熟悉,鼓励道:“不就是钱嘛,没了再去赚,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这个年纪,应该有家吧?”
他点了点头。
“你想想你老婆啊!”
“我老婆跟人跑了。”他抬起头道。
“没事,下一个更乖下一个更听话,不必一棵树上吊死,都说女人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混这么多年,总有几个兄弟吧?”叶全递给他一根烟安慰道。
“就是我最好的兄弟,把我衣服给扯了!”他的声音慢慢激动了起来,情绪有些不稳定。
叶全急得直挠头,继续道:“你有孩子吗?你死了,孩子……”
“孩子是他俩的,瞒了我这么多年,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啊啊啊!”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李倩梅看他那么惨,不忍心,于是上前安慰道:“父母,还有父母啊,你想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得多伤心!”
“我爸妈就是因为我,去找他们理论,结果……被活活气死了啊!”
李倩梅:……
太惨了,别说是他,就是叶全听完他说的都不想活。
“年轻人,你救不了他,像他这种人,我见多了,有的一时冲动跳江的,还能劝回来,”大爷走了过来,看着叶全唏嘘道:“他这种深思熟虑后的,你这回劝住了他,没人的时候他还是会寻死。”
叶全没有理会大爷,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问道:“贵姓啊?”
“免贵姓段,叫段宏毅,今年二十九……”他呢喃的说着自己的一切,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叶全听着他述说,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的一拍脑袋。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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