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信吗?
这个时节,靖南侯府的花开的格外艳。
陆芸暖顺着青石小阶,拾级而上,没走多久,便能俯阚整个靖南侯府。
“姑娘,这靖南侯府的景致真好。”秀枝跟在她身后,不由的感叹。
陆芸暖笑了笑,道:“据说这靖南侯的府邸原是前朝一位王爷的住所,后来前朝覆灭,先帝便将这宅子赐给了当时的靖南王。”
“可是为什么会到靖南侯……”秀枝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原是靖南王现在是靖南侯,都是靖南,但一个王一个侯,当然是被贬了。
陆芸暖见她恍然的样子,抿了抿唇,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秀枝点头,立即跟了上去。
然而,才刚走没几步,一抬头,便与人目光相撞。
陆芸暖赶紧福了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孟青崖愣了愣,他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她。
木休看着发愣的自家主子,压低了声音唤道:“殿下。”
孟青崖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才道:“免礼。”
陆芸暖起身,准备等着孟青崖离开再走。
哪知眼前的人,却站在那里,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
刚刚江余笙才警告过她,这么一转眼就碰上了,若是再让别人看到传到江余笙那边……
她并不是怕江余笙,只是觉得少惹麻烦为好。
而眼前的麻烦主显然没有想过这个。
陆芸暖想了想,既然他不走,那便她先走吧:“殿下若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孟青崖“嗯”了一声。
陆芸暖转身,也不往前走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然而,才抬脚,便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响起:“那日,多谢陆姑娘。”
陆芸暖驻足,她知道孟青崖说的是那日她救了他的事:“殿下不是己经给了谢礼吗?”
她指的是后来突然出现在她桌上的,薛家的情报,那些东西,她看了,但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这也恰恰说明,薛府不简单。
虽然她不知道孟青崖怎么知道的,但,这并不妨碍她,也不怕孟青崖说出去。
毕竟他如果真要说出去,就不会将那些东西送给她。
孟青崖皱眉。
算的真清!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孟青崖抬首望着她,突然就有些烦燥:“陆姑娘为何要针对薛家?”
陆芸暖坦言:“若我说因为一个梦,殿下信吗?”
孟青崖第一感觉是不信的。
因为一个梦就针对一家人,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然而,当他看到她眼底的澄澈,却莫明的有些相信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派人查过,在此之前陆陆芸暖与薛子程没有任何瓜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你真是陆家三姑娘?”
“如假包换。”
陆芸暖语气淡淡。
孟青崖却在这份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在意。
心中微沉,莫名的就有些恼火。
陆芸暖也没想过他会相信,再次冲着他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木休看着陆芸暖的背影,挠了挠头,问道:“主子,这陆姑娘莫不是傻的?”
他话落,便被孟青崖瞪了一眼。
木休悻悻的闭了嘴,他哪里说错了?
陆芸暖回到席上的时候,孙氏身边己经没有什么人了。
宴席也己经开始,孙氏看到她回来,忙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陆芸暖挨着坐下,才感觉身后那道一直跟随着她的视线消失了。
孙氏给她碗里夹了些菜,才道:“礼可送到了?”
陆芸暖点头:“送了只红宝石鎏金的簪子。”
她跟陈烟蓉不算闺中好友,送这个也合适,不会特别出挑,但也不会出错。
孙氏含笑点头,赞道:“我家阿暖长大了。”
母女两正在说话间,奉汤的侍女端了甜汤上来。
一大碗的甜汤,色泽诱人,陆芸暖正打算说话,哪知奉汤的丫环手一抖,好好的一碗甜汤,尽数倒到了陆芸暖的衣裙上。
还好她手快,挡了一下,不然,就不是倒在她衣裙上,而是倒在她头上了。
陆芸暖沉了脸,冷声斥责:“连个汤端不稳,这就是靖南侯府的婢女?”
奉汤的丫环己经慌了,飞快的朝着江余笙的位置扫了一眼,扑通跪下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甜汤不烫,虽不至于将人烫出个好歹来,但丢脸是肯定的。
但比起陆芸暖,靖南侯府的婢女连个汤都端不稳,靖南侯夫人怕是更丢脸些。
“还不滚下去领罚?”靖南侯夫人声音淡淡,但内心几近暴怒,歉然的朝着孙氏笑了笑接着道:“都怪我治家不严,还望妹妹海涵。”
孙氏本想发火,但无奈陆芸暖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得回道:“海涵不敢,只是这等无用之人,姐姐还是早些打发了为好,不然下次要再出了这种事,别人可就不像我家阿暖这般好脾气了。”
话虽不重,但不好听是绝对的。
靖南侯夫人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终是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妹妹说的是,来人,还不快带陆姑娘下去换衣裳?”
匆匆而来的丫环朝着陆芸暖福了福身:“陆姑娘,这边请。”
陆芸暖颔首,跟了上去。
像这样的聚会,世家姑娘一般都会带一身与身上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客房的位置并不远,绕过一处假山花园便到。
陆芸暖跟在侍婢身后,远远的便瞧见假山后有两个人影攒动。
“那可是你家二姑娘?”丫环抬头,朝着她手指处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哪?”
陆芸暖默了默,没再说话。
侍婢瞧了瞧陆芸暖的脸色,又接着道:“陆姑娘肯定是瞧错了,这个时候二姑娘应该在她的闺房才对。”
陆芸暖“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侍婢将她带到客房便退了下去。
衣服湿了一大块,穿着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
陆芸暖将外衫脱下来,放到了屏风上。
等着秀枝取更换的衣裳过来。
却没注意,身后的窗子突然开了个小缝,窗外有人偷偷的往里瞧。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将陆芸暖带到客房的那个丫环。丫环瞧见她脱了外衫,又将窗子合上,这才真正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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