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谋划
陆芸芷脚步虚浮的回了芷兰院。
秋萍见她脸色苍白，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说完朝着跟陆芸芷一起出去的秋水看了一眼。
秋水摇了摇头，陆芸暖与陆芸芷说话的时候，她离的有些远，并没有听清楚。
陆芸芷就着水抿了两口，才稍稍镇定下来。
刚才陆芸暖说的那些话……
她怎么会知道的？
明明所有的证据都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可她偏偏就知道麝香是她放的。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去唤姨娘过来。”
秋水应了声，正准备退出去。
却见陆芸芷从桌边站了起来，道：“算了，还是我过去吧。”
说完，领着两人快步去了季姨娘那边。
陆芸芙的亲事己经定了下来。
季姨娘打听了一下，虽然知道是贺家的人，但想到没出仕，也没有功名在身，便放下了心。
陆芸芷到的时候，她正在浇花。
嫁到西伯侯府这些年，季姨娘虽说只是个姨娘，但有老夫人护着，也算了顺风顺水。
虽然生了一儿一女，但儿子女儿都争气，让她省了不少的心，是以，连带着气色都比同龄人看着好上许多。
此时看着慌慌张张的陆芸芷，不由的皱了皱眉：“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仪态，仪态……”
“姨娘，出事了。”季姨娘话没说完，便被她打断。
陆芸芷脸色很不好，季姨娘心下一紧，也顾不得说仪态这事儿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进屋说。”
隔墙有耳，还是屋里安全些。
陆芸芷随着她进屋，将陆芸暖的话重复了一遍。
季姨娘好看的眉都拧了起来，想了想道：“她为何会知晓这些？”
陆芸芷摇了摇头：“我亦不知。”随后又道：“莫我们身边有她的人？”
想起陆芸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收买一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季姨娘却是摇头：“应该不是，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大都是你我之间的心腹，这些人，她不可能收买。”
“可是……”陆芸芷想说，人都有欲望，有需求，便有可能会被收买，哪怕是心腹，亦是如此。
然而，她未出说出，便被季姨娘打断：“况且，她到现在都只是在你面前提了一下，并没有说要拆穿你，或者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这说明什么？”
陆芸芷抬头，问道：“说明什么？”
季姨娘看了她一眼，冷声道：“说明，这只是她的猜测，很有可能那些话只是用来试探你的，你这般岂不是自乱阵脚。”
这话如当头棒喝，陆芸芷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
她神色晦暗的瞧了瞧季姨娘，道：“那姨娘觉得应该怎么做？”
“不管是猜测也好，试探也罢……”她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伸进茶杯，沾了沾落在桌上，留下一个水色的‘杀’字。
“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陆芸芷神色一凛，道：“可是，她这段时间行事，一直谨慎的很，且身边随时都有人跟着，想下手，有点难。”
季姨娘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过几日便是老夫人寿辰。”
陆芸芷勾唇，道：“还是姨娘聪明。”
季姨娘面色淡淡，露出一抹浅笑：“别脏了自己的手，人既然己经放出来了，那就让她发挥她最后的作用吧。”
“寿诞之日，被人寻仇，想必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芸芷离开了季姨娘的院子，不复来时那般心慌，反而觉得心情甚好。
出了门，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让秋水去套马，准备出去。
由于陆芸芷的特意交待，她们没有坐有西伯侯府标志的马车，只挑了辆普通的青帷马车。
这种马车满大街都是，走到哪都不会打眼。
马车前行，停在了一处破旧不堪的院子外。
秋水下车叩了叩门。
“谁？”屋里传来一老妪的声音，沙哑难听，语气中还带着八分警惕。
陆芸芷了下马车，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没发现可疑的人，才压低声音道：“婶娘，是我。”
原来，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庵里跑出来的闵氏。
闵氏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将门打开
陆芸芷挤了进去，摘下面纱，一双眼中尽是疼惜：“婶娘，你怎么成这样了？”
此时的闵氏，早己不是西伯侯府那个养尊处优的二夫人，此时的她，面容老了十岁不止，脸上皱纹横生，嘴唇干裂，整张脸毫无光泽可言。
她抬头看了眼陆芸芷，眼中闪过一抹愤恨，随后又平息了下来：“二姑娘别再喊我婶娘了，我己经不是西伯侯府的人了。”
从被送进庵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己经被抹去了。
陆芸芷眼眶泛红，泪盈于睫，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管婶娘现在如何，您一直都是我的婶娘。”
闵氏闻言，颇感安慰，才又问：“二姑娘，不知惜儿与绍南最近可好？”
“他们……”陆芸芷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闵氏急了，紧抓着她的双臂，眼带急切：“是不是她为难他们了？”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陆芸暖。
陆芸芷手臂被她抓的生疼，她眼中闪过一抹嫌恶，随即隐去，撇过脸，躲闪道：“他们挺好的。”
瞧她这般样子，闵氏自是不信的，她松开陆芸芷的手，咬牙切齿道：“二姑娘不必骗我，我招惹了她，现在自身难保，她自是不会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
陆芸芷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
闵氏瞧着她，却忽然跪了下去：“二姑娘，婶娘有件事，想求你。”
陆芸芷赶紧去扶：“婶娘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我如何受的起？”
闵氏却不肯起来：“二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陆芸芷无法，只得道：“婶娘先说说是什么事？若是不为难，芸芷自是应承的。”
闵氏这才道：“求二姑娘让我见见芸惜。”
“这……”陆芸芷面露难色。闵氏心下一紧，正打算开口，却听得陆芸芷道：“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不行，等过几日祖母的寿辰，那时人多，婶娘进去，也不会惹眼，叫人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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