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得手
傍晚时分。
西伯侯府上空亮起了烟花。
一簇接一簇,升至空中再散落,转瞬即逝,点燃了整个夜空。
陆芸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甚意思,领着秀枝准备回暖玉阁。
然而,不过两步,却不知从哪钻出来妇人,将她撞翻在地。
秀枝急忙将人扶了起来,却在伸手瞬间触碰到一抹温热。
她抬手,就着烟火的亮光瞧见手中的的鲜红,一下子便傻了眼,喃喃道:“血……是血……”转头,看着半躺在地上的陆芸暖,却见她白色的衣衫上点点红色,格外显眼。
秀枝瞪大了双眼,感觉整个人都傻了,随后,似反应过来,忙喊道:“来人,快请大夫……”
陆芸暖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西伯侯府。
孙氏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端在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了地。
秋葵上前将人扶了一把:“夫人,您没事吧?”
孙氏摇了摇头,甩开了秋葵的手,跌跌撞撞的往暖玉阁跑。
而正在芷兰院闲聊的季姨娘母女二人,却是从各自眼中都看到了笑意。
“得手了。”
说话的是季氏。陆芸芷勾了勾唇,有些得意:“这可得多亏了二婶。”
她也没成想,不过多说了两句,最后闵氏居然真的去了。
季姨娘笑了笑,随后又道:“虽说闵氏己经得手了,可陆芸暖到底伤的如何,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陆芸芷凝眉,想了想道:“听动静怕是伤的不轻。”
季姨娘却是摇了摇头,道:“眼见为实,没有看到伤势,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陆芸芷转头看着她,问道:“那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季姨娘点头,又道:“不急,先去看看有没有抓到闵氏。”
陆芸芷疑惑,不是要确定陆芸暖的伤势吗?
为什么要先去看有没有抓到闵氏?季姨娘看了她一眼,道:“府里出了刺杀的事,如果被他们直接抓到闵氏,就是家丑,到时这事儿怎么裁决就得另说,但如果是杀人凶手跑了呢?”
她说到这里,陆芸芷突然明白了,接着道:“跑了的话,自是报京兆尹,官府一插手,婶娘这杀人的罪名,就算是扣实了。”
季姨娘笑着点头,赞道:“我儿聪明。”夸完又道:“她的罪名扣实了,那就查不到我们头上来,若是,陆芸暖再不治身亡,你说以后这西伯侯府还有谁能作主?”
陆芸芷附和:“那当然是姨娘你了。”
季姨娘深觉己经大权在握,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到时候不止是你成了侯府的嫡女,绍扬到时候了也不再是庶子,而是嫡子,将来更有承荫的资格。”
陆芸芷自然也想到了这层,伸手握住季氏的手,不忍道:“这些年,姨娘为了哥哥和我,费心了。”
季姨娘拍了拍她的手道:“傻丫头,你与绍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为你们费心,我为谁费心?”
陆芸芷笑,感觉‘侯府嫡女’四个字,己经离她不远了。
季姨娘起身,往外走去:“走吧,我们去看看。”
陆芸芷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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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暖遇刺的事,不仅惊动了西伯侯府的人,同样惊动了在西伯侯府做客的孟青崖。
他收到消息时,下意识的便想要去看个究竟。
却被清风拦了下来:“主子,这里是西伯侯府。”孟青崖蹙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西伯侯府又如何?”
清风拱手:“您与陆三姑娘无名无份。”
此话一出,清风只觉得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就有些紧张。
可作为暗卫,他不能看着孟青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孟青崖垂眸看着他,冷着脸,没有开口。
清风便一直跪着。
最后还是木休看不下去了,才道:“爷,明月那边递了信,说陆姑娘那边没事。”
他话落,便觉得有两道不善的目光‘嗖’的一下便落到他的身上。
没事不早说!
木休‘嘿嘿’的笑了两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怎么突然觉得好冷。
还有种要被打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孟青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清风领命,隐了下去。
孟青崖抬脚便走。
木休随后跟了上去,走了一段却觉得有些不对,忙道:“爷,您再往前走,就是陆姑娘的院子了。”
孟青崖一顿,转头扫了他一眼。
木休自知说错话,忙咧着嘴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碎,让你多嘴。”
孟青崖懒得理他,几个起落,便到了陆芸暖的屋外。
随后轻轻的推开了一扇窗子,身手利索的一闪,便落到了屋内。相比起外面的兵荒马乱,暖玉阁内,倒是很安静。
孟青崖绕过屏风,便见陆芸暖单手撑头,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烛光发呆。
昏黄的灯光衬着少女的眉眼,多了几分娴静。
孟青崖只觉得心里那块石头一落:“受了伤,就应该躺着。”虽然木休说她没事,但总要亲眼见到,才放心。
陆芸暖转头,便见那人一身绯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殿下这个时候来,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孟青崖掩唇低笑,他承认那会儿动手确实是他不对,可没想到她却这般记仇。
也不对,她好像就是这般记仇。
因为一个梦,所以对付薛家。
所以,跟他记仇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陆姑娘言重了,我没有这么想。”
陆芸暖转过头,有些懒散:“殿下还是早些离开吧,不然一会儿给人看到就不好了。”
孟青崖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她对面,看着她的样子,挑眉道:“你怕了。”
陆芸暖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殿下觉得我有什么可怕的?”
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是会让她怕的呢?
孟青崖看着她,神色认真:“你怕你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从第一次遇到她,他就发现了。
陆芸暖一怔,随后别开头,声音冷了不止一个度:“不要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随后,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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