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指认
且不说孙氏有没有时间来安排，便说孙氏己经想好了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便没有再对这个孩子动手的道理。
思及此，陆芸暖略一沉吟，道：“父亲，不知那个婢女现在何处？”
陆劲松闻言，侧首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芸暖想了想道：“阿暖有些事，想问问她。”
陆劲松拧眉，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扫了扫一旁的孙氏，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道：“你觉得为父在撒谎？”
陆芸暖欠身，道：“阿暖不敢，只是母亲好歹是当家主母，既然要定罪，起码人证物证得齐全了才是，不然，这事儿说出去，到底是父亲理亏。”
她语气平平，倒像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陆劲松不语。
陆芸暖也不急，随后看了看坐在上首的陆老夫人，道：“祖母，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是了解，若她真有心害死这个孩子，当初琴姨娘找上门的时候，她大可直接命人打出去便是，又何必让她们留下来，弄成现在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局面？再者说，母亲好歹是主母，若没有证据，这空口白牙的说了出去，也叫外面的人看笑话不是？”
陆老夫人刚才是被气到了，可这会儿己经冷静了下来。说她了解孙氏？府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她不喜孙氏，她都不喜了，还去了解她做什么？
可陆芸暖的话，显然重点不是这个，她仔细揣摩了一番，突然就明白了。
心中暗道：“这三丫头，还真学了个人精，她倒是差点忘了孙氏的娘家，不就是空口白牙骂死人的文官？她明着这样说，暗里不过是想提醒她，这事儿若是不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孙太傅那边怕是不会善罢干休了。”
思及此，她沉声道：“去将琴姨娘和那个丫鬟带上来。”
老夫人发了话，底下的人莫敢不从。
陆劲松听到要将琴姨娘一起带过来，忙道：“母亲，琴娘才刚没了孩子，让人带那个丫鬟就可以了吧？”
老夫人闻言，拧眉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过一个下贱胚子，也值得你出言维护？”陆劲松心头一跳，自他入仕以来，老夫人还是头一回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想到这里，陆劲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朝着老夫人拱了拱手道：“母亲多虑了，儿子……”
“好了！”然而，他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老夫人打断了，随后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白芍，道：“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白芍福身，忙转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可老夫人的目光却停在了陆芸暖的脸上。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刻意去关心后宅之中的事，可陆芸暖的变化还是让她留了个心。
察觉到老夫人投来的目光，陆芸暖也不慌，端端正正的立在孙氏的身旁，任由她打量。
倒是孙氏，见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她这边，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老夫人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或许比起陆芸芷，陆芸暖才更适合那个位置。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朝旁边的陆芸芷扫了扫。
陆芸芷也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目光，可比起陆芸暖的大气，陆芸芷明显多了几分娇揉造作。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白芍挑帘而入：“老夫人，春绢到了。”
说话间，跟在身后的丫鬟己经走了进来：“奴婢春绢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直接道：“你说是孙氏让你下毒害的那个孩子？”
春绢低着头，身上抖的厉害，听到老夫人的话，忙点了点头道：“是的，是夫人吩咐的。”话落，旁边的陆劲松狠狠的剜了一眼孙氏，朝着老夫人拱手道：“母亲，您都听到了，事己至此，儿子今日一定要休了她。”
听到陆劲松要休了孙氏，屋里的人表情各自不同。
孙氏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季姨娘虽说己经极力克制了，可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而相比起前两人，琴姨娘却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像是因为枫儿的死没有缓过来。
老夫人则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接着问道：“你说是孙氏让你下的毒，那你所下是何毒？你所言可有证据证明？”
春绢闻言，点了点头道：“回老夫人的话，婢子的床褥子下有个暗格，格子里放着夫人赏给婢子的一个足金的手镯，至于毒药，是夫人给的，婢子并不清楚是什么毒。”
足金的镯子？
陆芸暖了然，牵了牵唇角，心中己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当看到侍从拿过来的那只足金手镯时，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倒是老夫人拧了拧眉，显然与心中的想法有些出入。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季姨娘坐不住了，咦了一声，道：“这个镯子不是夫人之前经常戴的那只吗？”
说话间，她又似想到什么，接着道：“老夫人，看来春绢说的话没错了，琴姨娘的孩子，真的是夫人让人毒死的。”
陆芸暖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季姨娘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随后又道：“三姑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陆芸暖冷哼一声，道：“光凭一个镯子，和一个丫鬟的两句话，季姨娘就这么肯定这毒一定是阿娘下的？”
季姨娘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夫人是三姑娘的亲生母亲，一时难以接受，妾可以理解，可如今这人证物证俱在，三姑娘莫不是还想替夫人洗白吧？这可不太好洗。”
陆芸暖闻言，朝着季姨娘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春绢，问道：“你说毒药和镯子都是夫人给你的，那我问你，夫人是何时给的你？又是否是夫人亲自给的你？”
春绢低垂着头，张了张嘴，却是害怕的不行。
陆芸暖拧眉，声音不由的大了一些：“说！”
春绢叫她吓的一抖，忙道：“东西是前日给的，并不是夫人亲自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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