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怎么就成老头子了?”国公爷横夫人一眼。
“你能照顾好孩子们吗?”国公夫人问。
“这有何难?多少兵我都能带得了,何况几个孩子?”国公爷大大咧咧地说。
“你拉倒吧,孩子们跟你的兵一样吗?他们才多大?”国公夫人越发不放心。
国公爷要是用带兵的方法带孩子们,孩子们得吃多少苦头?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国公爷笑道。
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赌气对国公爷说:“去就去,我可不放心你带孩子。”
“那就这么定了。府里的事,有卿姝在,父亲母亲尽管放心就是。”盛怀瑾笑道。
“卿姝管家,我再放心不过了。”国公夫人慈爱地看了看许卿姝。
“祖父,祖母,我们也要去!”璟哥儿和润姐儿一起跑了进来。
安国公抬头看了看许卿姝,然后严肃对孩子们说:“先说好,我们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你们见不到你们父亲和娘。而且,旅途中可能会有各种艰难险阻,比如遇到暴雨冰雹,比如需要在大雪中赶路,比如可能要住在野外,再比如你们在野外方便的时候会遇到蛇……祖父怕你们哭鼻子。”
璟哥儿和润姐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片刻,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怕!”
“璟哥儿和润姐儿还小,怀瑾,卿姝,你们两个放心吗?”国公爷问。
盛怀瑾看向许卿姝。
“他们跟着祖父祖母,我再放心不过了。国公府先祖们靠着军功拼出了如今的家业,子孙们不能只乐享其成,应该出去磨练磨练。”许卿姝笑道。
国公爷脸上漾出了笑意:“好!那就这么定了。孩子们,到时候你们哭也没有用,反正我不可能因为你们哭闹就折返。”
“我才不会哭呢。”润姐儿拍着胸脯道。
“我也不会哭!”璟哥儿不甘示弱。
国公爷高兴,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去一旁玩耍了。
三天后的清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带着孩子们出了国公府。
城外长亭里,许卿姝站在盛怀瑾旁边,目送着马车远去。
“看着他们走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许卿姝眼眶微红。
盛怀瑾揽着许卿姝的腰身:“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兴奋,半点伤感都没有。”
回想起孩子们激动的模样,许卿姝又笑了起来。
父母再心疼孩子,也得像成鸟一样,一次一次把学飞的幼鸟推出巢穴,逼着他们学会飞翔。
“等我们两个成了老头子老婆子,孩子们或者北上从军,或者南下为官,或者出海经商,我们两个会不会互相搀扶着,也这样目送他们离开?”盛怀瑾打趣。
“说不定他们跟同伴一起打马离开了,根本不用我们送呢。”许卿姝笑着挽住了盛怀瑾的手臂。
夜里,许卿姝命人做了一桌饭菜,她与盛怀瑾相对小酌了一会儿,盛怀瑾醉眼惺忪:“我们早些安寝吧。”
许卿姝读出了盛怀瑾眼里的热情,不由得红了脸——想来今夜少不得一场折腾。
果然,两人早早上了床,许卿姝却直到很晚才能闭上眼睛休息。
“世子爷,世子爷!”许卿姝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呼唤。
她艰难地撑开眼皮,推了推盛怀瑾:“简管事唤你,想来是有急事。”
盛怀瑾隔着门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郡王府派人前来求助。”简极回答。
“郡王府?求助?出了什么事?”盛怀瑾的瞌睡一下子没有了,他一边披衣服一边下了床榻。
“据传话的人说,长平郡主在了尘庵被歹人毒害了。郡王妃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郡王世子不在京城。如今,郡王府乱作一团,郡王妃身边的人求您往了尘庵去一趟。”简极回禀。
“长平郡主被毒害了?”盛怀瑾扔下湿手帕,匆忙打开房门,急声吩咐道,“备车!对了,拿我的腰牌进宫去请太医!”
盛怀瑾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卧房的门敞开着,秋风灌进来,许卿姝站在床边,原本温热的身子被吹得打了个寒战,凉意瞬间将她浸透了。
余星瑶真的被毒害了?
白露和樱草上前来,帮许卿姝穿好衣裳,许卿姝快步追着盛怀瑾走去。
夜色依旧深沉,灯笼发出的光晦暗,光影随风轻轻慢慢变幻。
许卿姝气喘吁吁来到马车边,帮盛怀瑾理了理斗篷的边缘,温柔地说道:“世子爷,我陪您去吧。不知道郡主此时身子怎么样,同为女子,我在旁边会更方便一些。”
盛怀瑾的目光移了过来,他眼神里的焦灼使得许卿姝心里生出一丝酸楚。
许卿姝忍了下来,柔声道:“郡王妃以往待我有恩。”
“好。”盛怀瑾抛下这么一个字,便上了马车。
许卿姝踩着板凳要上马车,一只大手将她拉了上去。
是盛怀瑾。
许卿姝进了马车,坐稳之后便假寐起来。
她不想在此刻曲意朝着盛怀瑾笑。
反正盛怀瑾知道她累极了。
睡过去才好。
可是,或许是因为马车行驶得太快,路途颠簸,她就是无法真正入睡。
盛怀瑾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余星瑶在这两次的案子里绝对不算清白。
若不是她谨慎,若不是运气好,两个案子,哪一个都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当余星瑶出事的时候,盛怀瑾还是着急得很。他眼里的担忧不能作假。
他,关心余星瑶。
许卿姝突然苦笑,如果有一天,她与余星瑶的争斗摆在了明面上,不知道盛怀瑾会怎么看待她?
前途飘摇。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世子爷,了尘庵到了。”简极过来说道。
“好。你们少奶奶睡着,就不要唤醒她了。”盛怀瑾一边下马车一边叮嘱。
“是。”小满和白露齐声应道。
许卿姝一时倒不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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