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青辞也问了，常贵连忙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我也是听一个喜欢凑热闹的朋友说的，说是圣医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到外头公开收徒，而且还是一位长老亲自带人来的，这可是大事啊，估摸着现在全城的郎中大夫都过去了！”
良姜觉得很奇怪，“据我所知，圣医宗自从内乱后一蹶不振的，这会儿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出来公开收徒？”
顾青辞点点头，“的确，不然汪海也不会逃到北晋，圣医宗前阵子必定是一团乱，虽然现在南成远已经正式掌权，但他之前为了稳固地位将一批根基深厚的长老或赶或杀，导致圣医宗元气大伤。”
常贵挠挠头，“我对医不医的也不懂，就是想到良姜所以才多问了几句，我看他们大张旗鼓的，哪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倒像是来耀武扬威的。”
良姜皱起了眉，她对圣医宗的感情很复杂，她知道爷爷郁郁而终的原因就在圣医宗，她一直抱着要为爷爷夺回名誉的心，同时她对圣医宗裁决不公也带着怨恨。
但在丰州的时候，她从爷爷的大弟子那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圣医宗曾经的辉煌，多年前圣医宗的确是所有医者心中最神圣可难以企及的高度，那里象征着天底下最高超的医术和最顶级的药材。
然而现在的圣医宗实在令人失望，不仅没有守住当年独一无二的地位，还传出各种仗势欺人的消息，现在更是因为内乱一落千丈。
收起思绪，良姜开口道：“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和林掌柜约了烘一批药材。”
常贵重重点点头，“就是，圣医宗不是把那批长老都得罪狠了，哪里还有什么真正厉害的长老，说不定就是滥竽充数，不去看也好。”
顾青辞本就对圣医宗没太大的兴趣，再加上身子重，她没多久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然而到了晚上，却不断有关于圣医宗的消息传来。
最先传来的是殷氏送进来的消息，木槿得了信便进去转告道：“王妃，圣医宗一行人花重金包下了仁和药膳馆。”
顾青辞皱了皱眉，“他们包下了药膳馆？”
既然是圣医宗来的人，那应该知道仁和药膳馆和仁和药铺的关系，也知道这些都是她的产业。
木槿点点头，“是啊，殷掌柜说她本来不愿意接这种包场的生意，只是圣医宗的人一来就挤满了药膳馆，还有不少都城的大夫赶来，因此倒不如直接让他们包下来的方便。”
顾青辞抿了抿唇，开口道：“让人传话，万事小心谨慎些。”
第二天，来给良姜送药材的汪海向顾青辞请了安。
顾青辞明显看出汪海的脸色不虞，她开口道：“汪先生是为圣医宗的事烦恼？”
正好她还不清楚这次圣医宗玩得什么套路，倒不如从汪海这里探知一二。
汪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王妃猜得正是我的心事，昨天圣医宗的人进城后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顾青辞问道：“我也正疑惑，只是还没打探到消息，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圣医宗自大内乱后就元气大伤，怎么会突然派一位长老来北晋声势浩大地收徒？”
汪海见顾青辞这么说，立刻急声道：“昨日我也为这事心烦，况且这个新晋长老又是个生面孔，不过好在我在他带来的人里头发现了以前的弟子，这才打听清楚了……”
“南成远掌权后，十大长老只留下四位，我们六人或死或走后，南成远就提拔了一批新长老，还把圣医山上好多漏洞都补上了，元气大伤的圣医宗也重新得了势。”
“这次被派来都城的是南成远最得力的心腹，新上任的长老杭道成奉了南成远之命，明面上是来北晋公开收徒，实则就是来示威的。”
顾青辞唇畔带了抹嘲讽，“示威？”
汪海急忙点头，“是啊，南成远派了最得力的心腹来北晋都城，八成就是因为仁和药铺的缘故，王妃可要当心，据说这杭道成为人阴险狡诈。”
顾青辞点了点头，“多谢汪先生提醒，我知道了。”
南成远会特地派人来北晋都城耀武扬威也并不奇怪，毕竟在圣医宗因内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她让仁和药铺抓住了这个机会，起码抢了圣医宗流失的生意中的两成。
再加上现在北晋益州在医药这一块是冉冉升起的状态，圣医宗但凡有点危机感都不会无视。
汪海离开没多久，被派去打探消息的谢天匆忙回来了，“王妃！圣医宗这位长老在药膳馆公开收徒，已经贴出了告示，王妃请看。”
说着谢天将手中一份告示递给了顾青辞。
顾青辞摊开这张纸，只扫了一眼就冷笑道：“通过收徒比试的人就能直接拜入圣医宗长老的门下，但没通过的人不仅要承认自己是个废物，还要当众签下字据永不得行医，这杭道成够嚣张够毒辣的啊！”
谢天点点头，皱着眉说道：“这告示上的内容明显就不公平！圣医宗未免欺人太甚。”
顾青辞垂眸道：“尽管圣医宗此前有大厦将倾的趋势，可不得不承认它在众多医者的心里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依我看去尝试的人不会少。”
果不其然，被圣医宗包下的药膳馆此刻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坐在包间里的杭道成被身边的弟子按肩捶背的，他舒服的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问道：“王元，外面怎么样了？”
王元喜滋滋地说道：“师父，这还用问吗？这些北晋的大夫听说赢了就能拜入宗门内长老的门下，一个个都跟哈巴狗一样，拼命往上扑！”
他说话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还有对北晋大夫的不屑和鄙夷。
杭道成同样是嘲讽的神色，笑了一声后说道：“怨不得这些个人削尖了脑袋往里头挤，宗门什么时候到这里收过徒？要不是少主的意思，我才不乐意来见这些没见识的土包子。”
王元伸手按捏着杭道成的肩，笑道：“可不是嘛，我看这次都城的这些个郎中都要砸了自己的饭碗，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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