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之带着人,拦住了马车。
顾青辞眉头微拧,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随即,顾青辞就看到段恒之下马,走过来行了礼,“下官在此久候了。”
他的余光扫到了马车里的一抹绝色,心头略顿了顿,不过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早在两年前他就知道,这抹人间绝色不会属于他,得不到的东西就不会强求。
此时,顾青辞一眼就明白了,段恒之能知道他们的行踪,多半早就被穆玄景重用了。
穆玄景淡淡地扫了眼外头的段恒之,“不必声张。”
段恒之拱手,“一切都照计划办了。”
说着,段恒之又说道:“客栈已经备好。”
穆玄景放下了车帘,同意了段恒之的安排。
顾青辞看向穆玄景,挑眉道:“这江北段郎也投了王爷?看来咱们景王爷如今可是十足认真。”
穆玄景拥着顾青辞,姿态慵懒,“段恒之是个聪明人,不过我也不会一直留他,以后他自然会跟着常远。”
顾青辞托着下巴,压低嗓音问道:“你现在虽然名头没变,不过还真有几分摄政王的感觉。”
穆玄景隐着笑意,轻挑起顾青辞的下巴,“怎么,想换个名号,景王妃不好听?”
顾青辞握住他的手指,唇畔微扬,开口道:“我可不稀罕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我只想过悠闲的小日子。”
穆玄景认真地看着顾青辞,“你不喜欢,所以我不会染指太多,现在还没法脱手,再过一阵子就好。”
顾青辞蹭了蹭他的胸膛,“我知道。”
如果穆玄景真想往上走,他就是想做龙椅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不想他和赫连城、完颜昭那样,手握权势,也被权势所束缚。
到了客栈,穆玄景带着追影暂时离开。
顾青辞收拾好东西,刚下楼就看到段恒之在和暗卫说话。
两年的时间沉淀,比起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模样,段恒之成熟很多。
顾青辞还记得当初和他下棋的时候,他目光远没有现在这么沉稳。
看到顾青辞,段恒之微怔,随后起身,行了礼,“景王妃。”
这客栈已经被段恒之包下来了,因此没有泄露身份之说。
顾青辞轻笑道:“给段大人添麻烦了。”
段恒之笑得和煦,“王妃客气了,要不是王妃当初出手相救,哪有如今的我?”
顾青辞垂眸,“还下棋么?”
段恒之眼底有些无奈,“很久没认真下过了,进了官场才知道,棋逢对手有多难,很久没有过赢得痛快、输得痛快的滋味了。”
顾青辞笑道:“不知道段大人的棋艺有没有生疏了。”
段恒之眼底一亮,“王妃愿意同下官对弈一局?”
顾青辞点头,“下一局吧。”
摆好了棋盘,顾青辞问道:“贵府老夫人身体如何了?”
段恒之垂下了眼睛,“精神还行,只是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顾青辞点头,“我正好制了些温补的药丸,一会儿你带些回去。”
段恒之欣喜地看着顾青辞,“多谢王妃。”
这一局棋,段恒之下得全身舒畅,在官场浸淫,他很久没有如此真实地下过棋了。
顾青辞同样认真,她心里太乱,通过下棋倒也纾解不少。
然而这一局却没有分出胜负。
段恒之笑道:“王妃还是如此,难让人讨着一点好。”
顾青辞抿唇,“除了穆玄景,我很少让人。”
此时,走进来的穆玄景眉眼含笑,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段恒之发现穆玄景进来了,连忙起身,“王爷。”
顾青辞没起身,还坐在原位,笑道:“刚和段大人提到你,你就回来了。”
穆玄景扫了眼棋局,和顾青辞说道:“心事多,棋也就走得差。”
说着,他拿起段恒之的白子,往下一落,“王妃,这一局输了。”
段恒之差点跳起来,没想到景王的棋艺在他之上!
顾青辞则是瞥了眼穆玄景,“还真是不给我面子。”
穆玄景走到顾青辞身边,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晚上随即算账。”
顾青辞踩了他一脚,“我去取要送给段老夫人的丸药。”
段恒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心里毫无妒忌,毕竟他是真的对景王无比叹服,不得不说,能得到顾青辞的心,是真的不简单。
很快,顾青辞将一只白玉瓶子递了过去,还附了一张字条,“段大人,上面都写得清楚。”
段恒之恭敬地接过,“多谢王妃。”
人走后,顾青辞拉住穆玄景的手,感慨道:“我记得他差点娶了忆柔,可惜,两人有缘无分。”
穆玄景见刚刚顾青辞的目光留在段恒之的背影,刚有些拧眉,没想到顾青辞下一句的话就让他十足放心。
他揽着顾青辞,眼帘微抬,“陆家千金也在定州。”
顾青辞诧异,“什么?刚刚段恒之可是只字未提!”
穆玄景揽着顾青辞往屋里走去,“今日的拜帖我已经替你回了,好好休息,明日走之前会客。”
顾青辞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穆玄景带进了屋。
这番“休息”让顾青辞累得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睁开眼睛她就看到穆玄景正侧躺着,在打量她。
顾青辞一怔,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没摸到异样才放心。
穆玄景伸手,抚过她的额头,“昨晚睡得可好?”
顾青辞咬了他的手指一口,“接下来的路程不睡客栈了!”
起身后,顾青辞发现早上的早饭有一碗温补的汤药,她狐疑地扫了眼穆玄景。
穆玄景则是镇定自若地在她对面坐下,“你身子弱,该补一补。”
顾青辞这会儿觉得自己身体好得不得了,完全可以和穆玄景打一架!
用完早饭,穆玄景带着追影走了,顾青辞也见到了陆忆柔。
不同于以往,陆忆柔变了很多,从前娴静文雅,如今看起来开朗多了,目光也多了坚定。
陆忆柔看到顾青辞欣喜得不得了,“我还以为是假消息,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到。”
顾青辞的确很久没见陆忆柔了,“不是回了金陵祖宅?怎么会来定州?”
陆忆柔笑道:“多亏了怀清,她将清风书铺在外的经营交给了我,如今我就打理书铺,每天都很充实,这次来定州是为了修撰一套棋谱。”
顾青辞笑着看她,“说到棋谱,你该请教请教段家小侯爷,他在江北可是赫赫有名的。”
陆忆柔摸着杯子,垂眸道:“他现在是大理寺少卿,前程似锦,应该早就不下棋了吧?”
顾青辞瞄了眼一旁的棋盘,“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