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云殊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媳妇和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儿子,强撑着把他们带回家就倒下了,因此还落下了病根,病恹恹的拖了五年就去了。
而李婧文得知自己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不能生育了,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灵气,变成了木头人,在珣郡王府将养了一段时间后就留下和离书走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她跟着她师父去了隐世之地,有人说她跟着她师父去了海外,也有人说她隐居在民间,因为不能生育了,也没有嫁人,而是专心钻研医术,成为了一代名医,也有人说受不了打击,已经不在了。
李婧文走后,楚云皓疯了般四处寻找,所有的名山大川都走了一遍,青牛山更是每年都要去一次,可惜都没有她的踪影,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了,虽然不再找了但人却变得木木呆呆的,以前的机灵全都没有了。
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后,海盗大举侵犯闵洲府,楚云皓突然间清醒了,带着水军与海盗拼死搏斗,最后虽然打败了海盗,但自己也陨命了,那年他才二十九岁。
先失去了母亲,又痛失兄长,楚云希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卖掉了珣郡王府的一切,获的银子全部捐给了慈幼堂,把嫁妆分给两个儿子,就绞了头发出家了,她要为自己的娘亲兄长祈福,求菩萨保佑他们来生投个好人家,一辈子平安康乐。
李婧文走后,朝廷几个由她主持的项目全都停摆了,不仅研究到了一半的蒸气机,还有特大号的远洋轮船项目因为技术原因通通叫停了。
打谷机作坊和自鸣钟作坊因为没有新产品也渐渐的走入了低谷,几年后就关停了。
皇帝认为这一切都是她作的,她的任性,不但害惨了洵郡王府,还害了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但很明显的疏远了她,以前两三天会来慈宁宫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现在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来一次,而且来了也没有话说,只是默默的喝茶。
皇帝本来还想补偿李家人,但是李婧文走后,考上了状元并且已经在翰林院任职的三宝以要寻找姐姐为由请辞了,两年时间走遍了大江南北,只是并没有找到他姐姐,最后留在南山书院任教,同时陪伴因为失去女儿而身体受损的父母。
几年后,她家的六宝也考上进士,殿试时被皇帝点了探花,只不过也拒绝了朝廷的派官,考完后就回了青洲,用他的话说他科考只是为了姐姐,现在已经完成的姐姐的心愿,他就不在这红尘中打滚了。
皇太后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我错了吗?我只是略为警告而已,让她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以为有点功劳就能骑在云皓的头上作威作福,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可惜不管她怎么安慰自己,只要她合上眼就看重复这样个梦,有时候还会看到云殊向她索命,要她还她儿子和孙子,每每吓得她浑身发抖,她只能喃喃自语: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候的桂嬷嬷看到她眼神呆呆的,不由得担心的问。
“小桂,哀家做了个可怕的梦。”桂嬷嬷的话把皇太后拉回了现实,转过头来回答她睡觉时被梦魇到了,心里总是不安。
“要不要奴婢去给您熬付清心茶?”桂嬷嬷看到她这么萎靡不由得担心的问。
“那就喝杯清心茶试试。”皇太后眼睛里一亮,她怎么把清心茶给忘了,“扶哀家起来,这么干躺着也是不回事。”
桂嬷嬷小心的把她扶起来,服侍她换了衣服,洗漱后又给她端了茶水、点心才交待宫女看着,她才去小厨房里熬清心茶。
著说这清心茶是前朝一位很有名的道士留下的方子,很是宁心静气,特别适合受到惊吓的老人和孩子。
皇太后心不在焉的吃了块点心,喝了几口茶,就靠在软塌上假寐,直到桂嬷嬷把清心茶端进来才睁开眼睛。
桂嬷嬷服侍她喝了清心茶,看到她面带疲惫也不愿意上床,就扶着她躺在软塌上,给她盖上薄被,自己则坐在一边侍候着。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来找我······”突然,皇太后大声喊了起来,双手还不停的在空中舞动,好象要抓什么。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醒醒······”桂嬷嬷知道她又被梦魇住了,赶紧喊醒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免得她日后压着云皓,也不知道她有了,她落胎不是我的错。”皇太后似醒非醒,喃喃的说。
“太后娘娘,谁落胎了?”桂嬷嬷茫然的问,她刚才说到云皓了,难道珣郡王才成亲几天,珣郡王妃就有身孕了?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没谁落胎,我只是在梦里罚婧安的跪,没想到却害得她落了胎,还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和云皓和离了,因为这事云殊病死了,后来云皓又战死了,云希也出家了,云殊就在梦里要我还她儿子和孙子······”皇太后呆呆的说。
“不可能,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孙媳妇罚到落胎。”桂嬷嬷握着皇太后的说,“您善良、慈详,就是珣郡王妃有什么做得不好也最多训斥几句,怎么可能罚跪到落胎的地步,娘娘,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梦里的一切太清晰了,太惨烈了,我好象亲身经历过一般,让我不得不防······”皇太后摇摇头,她以前从没有做这么清晰的梦,而且醒来后还记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太可怕了。
“娘娘,不会的,不会的,你安心就是。”桂嬷嬷坐在她身边,软声安慰,心里却想太后娘娘难道在心底里想要惩罚珣郡王妃?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然平时对孙辈都很大度的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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