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俞辉见到朱姨娘这般疯狂，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醒醒吧！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知悔改？”
“但凡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她们！她们不得好死……”
朱姨娘还未说完，便被尤冬杰塞住了嘴巴，他面无表情地说：“污言秽语，免得脏了各位主子的耳朵，小人便先将她带下去了。”
说罢，也不再看俞辉，便用力将朱姨娘拽走了。
俞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滴眼泪从眼底滑下，落到草丛里，消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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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娘挣扎的身影渐行渐远，声音也终于听不见了。
俞清媛哭得满脸泪花，被丫鬟扶到了旁坐着。
老夫人沉默不语，众人便也不敢说话，气氛压抑得让每个人都心头沉重。
半晌，老夫人才抬起眼帘，看了柳氏一眼，道：“今日之事，是家门不幸，但朱氏一人之祸，不该连累子女，日后，阿媛和辉儿，便交给你吧。”
俞清媛一听这事，连忙站起身来，哭道：“祖母，我不要跟着大夫人，我有自己的娘亲！”
老夫人脸色一暗，严厉地道：“你自己的娘是什么德行，方才还没有看见么？你若是不肯跟着你嫡母，便随你娘出府去！”
俞清媛听了这话，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虽然为娘亲离去而伤心，却也不敢轻易离了俞府，毕竟眼下的朱家一败涂地，并不能成为她的避风港。
俞辉自从进了门，便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听到这些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俞鸿志觉得十分疲惫，道：“好了，此事就听你们祖母的，若无旁的事，便散了吧。母亲，我送您回去。”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随俞鸿志一起离开了。
柳氏心软，见俞清媛哭得可怜，便走了过来，温声说：“阿媛，莫要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俞清媛愤然瞪着柳氏与俞清月，道：“别再假惺惺的了！将我娘赶出去，你们便称心如意了吧？”
俞清媛说罢，便哭着跑了出去。
“阿媛……”柳氏想拉住，却被俞清月拦住了，“母亲，让她静一静吧，您没有任何过错，不必如此的。”
“唉……”柳氏轻轻叹息，道：“终归是咱们府上的孩子啊。”
俞清月：“母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您大病初愈，别累坏了。”
柳氏知道俞清月此举是为了自己好，便点了点头，随丫鬟回去了。
俞清月送走了柳氏，回过头来，才发现俞辉站在门廊下，怔然地看着夜空。
俞清月一步步走向俞辉，靠近了才发现，少年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
“辉儿，你恨我吗？”俞清月轻声问道。
俞辉转过脸来，月光落在他年轻的面容上。
“我不恨长姐，我恨我自己。”俞辉声音微颤，还有些未消的鼻音，“我既无能，一不能劝阻亲娘行歹毒之事，又不孝，见娘亲处在水火之中，只能袖手旁观，我……”
俞辉说着，惭愧地低下了头。
俞清月这才发现，他近日似乎长高了不少。
“辉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俞清月声音微沉，道：“你眼下要做的，便是好好读书习武。”
俞辉有些迷茫，问：“长姐可看见了方才父亲的眼神？他曾经对我娘有多好，如今便对她有多厌恶……他一定也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呢？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会不疼你？”俞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人之间的事，你不必去管，只管做好你自己，等时间长了，父亲从这些事中回过神来，自然待你同从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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