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勾了勾唇，静默地立在原地，好耐心地等着小姑娘扑进他怀里。
“聊什么了？”沈修瑾嗅着她的发香，淡淡问，“那老东……你外公欺负你没有？”
原谅尊老爱幼这个领域，对他来说还挺陌生……
“没有，他是转世圣人，又是修道之人，而且还是我俗世里的外公，怎么可能欺负我？”
沈修瑾听她说完，轻‘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他牵起苏乔的手就准备离开。
走出两步，他警觉地回头看了眼，只看见萧云鹤的身影，出现在窗边，似乎依依不舍般。
沈修瑾内心毫无波澜。
萧云鹤站在窗边，目送沈修瑾和苏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始终没动。
身旁响起脚步声。
萧司衍驻步在他身侧，“爷爷您是舍不得小乔么？以后我带她多来看您。”
“不……不用。”萧云鹤拒绝了，“除非她有需要，或者想见我。否则，别去打扰她。”
他又有什么颜面，要求她多来看望自己？
“是。”萧司衍也理解萧云鹤的心情，低声应了。
萧云鹤终于转过身，那双苍老却依然清明透彻的眼睛，沉沉地看向萧司衍：“我问你，那个沈修瑾，你对他了解多少？”
“……”萧司衍考虑了几秒，斟酌谨慎地道，“早几年跟他在商场打交道，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所以我选择跟他结盟。”
萧司衍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萧云鹤喜怒难辨地沉声道：“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
萧司衍没否认，“帝城的人叫他活阎王。”
活阎王……
萧云鹤意味不明地冷笑道：“倒是贴切。”
如此一副神骨，要是炼化，一步登神，阎王殿里都能横着走！
不过既然沈修瑾是如此厉害角色，身边又有苏乔在，倒是不用担心他被邪煞附体利用了……只是，这神骨，最好自己向正道，一旦堕魔……
萧云鹤不敢想这个后果。
他自然看不透神骨的命数，也没办法干涉，只能做最大准备。
萧云鹤忽然攥住萧司衍的手臂，紧声道：“你和萧妄既然跟沈修瑾交好，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拉他一把！切勿让他疯过头！”
萧司衍：“？”
他虽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下，“好。”
……
另一边，苏乔跟沈修瑾上了车。
“沈先生……”苏乔有些好奇地问，“如果你是我外公，你当年会为了保护我外婆，选择这辈子不跟她再见吗？”
“不会。”沈修瑾没有丝毫犹豫，他看了苏乔一眼，目色极深，语气却轻得随意，“要么一起死，都别活。要么就好好活着，过一辈子！非要伤害对方才能实行的保护，在我这里都不成立。”
这是沈修瑾的爱情观，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
他说完，等了几秒，没听见旁边的人搭腔，侧目看过去，就对上苏乔那双笑盈盈的眸子。
沈修瑾有点莫名：“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帅啊。”
其实她在想，以后被沈修瑾真心爱上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他偏执且容易发疯不假，但沈修瑾爱上一个人，大概会心甘情愿地为那个人戴上镣铐，将对方不喜欢的阴暗面锁死。
沈修瑾骨子里，其实是专一又深情温柔的人。
苏乔暗想：等她得道之后，一定会以得道真人的名义，祝福沈修瑾和他的正缘良人！
苏乔靠在沈修瑾肩上慢慢睡着了。
脑袋慢慢往下滑，沈修瑾扶着她的头，小心搁在了自己大腿上，又脱了身上的外套替她盖上。
沈修瑾取出手机看了眼，是唐夜发来的消息。
唐夜：【二爷，已经查到了。南郊红庙寺，二十年前收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弟子，法号念心，这二十年来深居简出，一直抄写佛经。应该就是您要找的那位萧思音。】
在沈修瑾身边，苏乔总是睡得很沉。
但她做了个讨厌的梦。
梦里，是个男人的背影，白衣银发，右手戴着舍利佛珠，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男人在注视着自己。
‘小东西，你从来就学不会听话。’
‘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疼过一次，还不够是么？’
那只戴着舍利佛珠的手，缓缓伸向了她的心脏，用力压下去……刺骨的寒气入体！
苏乔猛地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
头顶上方，是沈修瑾俊美的面孔，深眸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梦见个找死的邪修！”
敢这么跟她说话，有本事现实里碰一碰！
苏乔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突然意识到窗外的风景很陌生。
不是回司幽园的路，也不是去半岛公寓的路……
“沈先生，我们去哪儿啊？”
“去红庙寺……”他顿了片刻，补充道，“你母亲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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