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棺木被打开后居然不是直接就可接触到里面的东西,那上面仍旧有一层像是冰面的隔断。
冰面的阻隔让里面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
但戚绵仍然能看出来,冰面下沉睡着一个看不太清面容的男性。
她能看见对方身形高挑,穿着件漆黑的长袍,上面似乎点缀着一些红色的丝线,她不太能看清是什么花纹,但仅仅是目测戚绵就觉得这人几乎有两米高。
偏偏这位王的身材比例又极好,腰线处的收紧让人清晰可见他腿部的颀长,戚绵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下意识地期待这位血族王的容貌。
很可惜,冰层似乎有点太厚了,她只能看见一张轮廓大小都接近完美的脸庞,上面是一片只能看见颜色的苍白,但那白却完全不及这人脸周披散下来的一头白发。
血族的王有一头及腰的白发,要不是这身材比例摆在这里,戚绵都要以为这是个女性了。
“他很好看吗?”小白忽然幽幽地开口。
戚绵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打量这位王的时间好像是有点长了,事实上也没什么好看的,普普通通的棺材,里面还因为冰层看不清具体样貌,但她就是莫名的感觉这位血族的王肯定长得特别好看。
“还、还可以。”戚绵没有注意到小白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斟酌着说辞一边试图描述出自己的感觉,“身材看起来很好,虽然脸看不清楚。”
小白的脸色已经委屈的快要流出几滴眼泪了,他精致的翘鼻皱了皱,玫瑰红的眼眸可怜又伤心地注视着戚绵:“比我还好看吗?”
戚绵这才注意到这可怜兔崽子的眼睛已经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有一次是在无意中夸了小白长得好看,没想到他这么在意外貌吗?
“哪有,你最好看。”戚绵面色不改地说道,心里却想着小白是美少年,那个血族的王一看身材就知道肯定是那种男人的成熟美感,两人是没法比较的。
小白不懂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戚绵这样说之后自己心情好多了,只是目光落到那棺材里,眼底忍不住露出几分嫉妒。
身材很好?除了比自己长点他没看出来哪好,长那么长,站起来得多吓人啊,跟个竹竿似的。
突然,小白挥出拳头冲向冰层,戚绵赶紧拦住了他:“你干嘛?!”
小白皱起眉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把冰面砸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宝贝啊。”顺便再一不小心多使点力砸烂这人的脸就更好了。
戚绵询问起三三:[这冰面能被外力砸开吗?]
三三正要回答:[不……]
[算了,问你也没用,你的回答准确率为零。]戚绵转头打断它,喃喃自语道。
三三:[……嘤嘤嘤。]
“我感觉这里面的人看起来挺危险的,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戚绵拉住小白挥出去的拳头,用自己的手心包裹住他的手。
别说,小白的体温和自己的一对比,真像个暖手宝,戚绵没忍住摩搓了两下。
小白眨了眨眼,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看向少女一张一合的嘴唇,对方在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见,只注意到她的唇瓣饱满又粉嫩,隐约能看见里面红艳艳的小舌头,他突然感觉有点渴。
“绵绵……”
戚绵还在想她应该怎么给这个沉睡中的王刷好感,听见小白的叫声下意识嗯了一声。
“怎么了?”
小白眼巴巴地看着她:“我饿了。”
“饿了?”戚绵有点奇怪,“你来的路上不是才喝了两袋血袋吗?”
小白点点头,他想问戚绵自己能不能尝尝她的血液,但是他也知道这样肯定会让戚绵受伤,他不想让戚绵受伤,于是两种意志在他脑海里疯狂打着架,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戚绵只看见孩子憋了半天,耳朵都憋的通红,最后摇了摇头又说不饿了。
戚绵眨了眨眼,她以为小白是不好意思喝那么多,便安慰道:“没事,回家再给你几袋。”
小白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戚绵又看了眼棺材,心想和血族的王沟通什么的是不可能了,那她就尽量给他睡得这个环境布置好一点?说不定人家醒来以后会感激自己呢?
这么打算着,戚绵寻思着自己今天来的匆忙,本来也只是准备看一眼的,哪知道人直接就进去了,还给王来了个大胆刺激的开棺。
她瞅了瞅自己身上,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件宽大的披风,布料上等,是用来防风抵御寒冷的,虽然对于血族来说,披风的装饰性似乎更强一点。
要不给人盖上?
“你这是做什么?”
小白不过低了会头的功夫,抬眼就看见戚绵解下自己的披风作势要盖在那冷冰冰的棺材里。
戚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看他被冰层封着多冷啊,我给他盖个被子。”
小白一把扯过了她的披风,情绪激动道:“不行!”
戚绵愣了愣,他干嘛反应这么大?
“这个,”小白看了眼手里的披风,抿了抿唇,“这个是披风不是被子,你给他了你穿什么?”
戚绵疑惑道:“可是我不怕冷啊。”她说完,想从小白手上拿回属于自己的披风。
小白还是死死护着那件披风,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她都不知道小白居然还有这么倔的时候。
“小白,你乖,把披风还给我啦,我家里还有好多披风的,不缺这一条。”
戚绵的手刚摸上披风,小白就猛地一扯,一时没来得及松开手的戚绵被这大力扯得往前一倒,她脑子里还划过一个想法,这兔崽子力气是真大啊——
紧接着,手心处便传来一阵刺痛。
为了防止彻底跌倒在地,戚绵不得不扶上距离自己最近的岩壁,没想到那岩壁处有块凸起的锋利石块,她脆弱的皮肤就这么被划破了。
戚绵皱了皱眉,刚要收回手查看伤势,耳边忽然听见一声衣物落地的闷响。
她侧目看去,自己原本被小白抱在怀里的披风已经掉在了地上,而她那只受伤的手,也陡然被温暖的触感包裹住。
“小白?”
白发少年在她面前低垂着头,散落的碎发遮住他的面容,戚绵只能窥见一点挺拔的鼻尖,对方弓起身子,鼻尖离自己的手心越来越近。
直至,一个柔软而湿润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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