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祁言川为她租的房子,挺着大肚子的祁言燕目光剜过来。
“一大早跑哪去了?妈一个人在厨房做菜多辛苦你不知道吗?”
高小芷向她丢过去一份产检资料:“医生说我操劳过度,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得卧床养胎。而且,医生还偷偷告诉我了,我肚子里的是一大儿子!”
闻言,李锦花忙慌从厨房跑来,擦擦手上的水看报告。
还真是,她没撒谎。
虽然没写是男是女,但她确实胎像不稳,且看她那肚子肯定是怀男娃了。
李锦花担心她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又不保,气势软下来,“那你去沙发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言燕帮你,妈去给你们炖个大猪蹄汤。”
祁言燕跺脚,“妈!我肚子比她还大,怎么帮她?”
“那你打电话让你哥请个保姆,我这老腰也不行了。”
自打堂溪漫走后,李锦花多次跟祁言川说要请保姆,可惜每次他都找各种理由拒绝。
李锦花走远,高小芷慢悠悠在沙发上坐下来,趾高气扬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然不想去你婆家,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
祁言燕的老公在部队里,一个月只放假一次。
之前她与公婆在家大干了一架,一怒之下拉着行李来海东投奔自己的亲妈亲哥,除了她老公放假来看她外,公婆一个消息都没给她。
而她自己也住惯了这种干净的大房子,再回去公婆那肮脏粗陋的农村平房,她根本住不下去。
祁言燕不爽地骂:“你这里?你都还没嫁给我哥,有什么脸指挥我?给你个地方住你就偷着乐吧,还想骑我头上?”
高小芷冷笑:“我肚子有祁家的骨肉,你觉得,祁言川会让他儿子成黑户?我们结婚,迟早的事。”
“那又如何?我哥心里只有堂溪漫,根本不爱你,生了娃你还得滚出我们祁家。”
一提堂溪漫,高小芷就血压飙升,倏地站起来。
“我有孩子,他就是我的靠山。而你,一盆被祁家泼出去的水,你才迟早得滚。等我和祁言川登记结婚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轰出去。”
祁言燕气急败坏,直接冲到她面前扬起下巴逼问:“你算什么狗东西?还轰我走?杂碎!”
高小芷指着她鼻子大骂:“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把堂溪漫害流产,你以为祁言川很喜欢你,会护着你吗?”
“那也是我们祁家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
“我外人?你才是外人吧?”
听到两人越吵越激烈,李锦花急忙从厨房出来,还没上去劝,祁言燕已经一把把高小芷推倒在沙发。
不行,绝不允许祁言燕再害死自己一个大孙子!
李锦花急了,上前用力把祁言燕拉开。
祁言燕本就大着肚子,没想到后方来人扯她,身体往后转的同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往地上趴去。
“啊……”
她匍匐在地,皱着脸捂住肚子大叫,“我的肚子,好痛。”
很快,她大腿内侧溢出了一大片血。
三人大惊,祁言燕悲痛大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堂溪漫那天的绝望。
高小芷捧脸尖叫:“血,血啊啊啊……”
李锦花上前扶人时不小心踩到血,狠狠跌了一屁股。
……
自从那天后,堂溪漫就很少见到迟镜,甚至一个星期都不见他来碧月湾一次。
偶尔来一次,他也是臭着一张脸,根本不和她说话。
可能是那顿饭坑他前妻太多钱了,他生气了,她想。
迟镜没怎么来,迟钰倒是来找过她一次,她认真向她道歉,是不是真心看不出。
九月初,刘俪兴冲冲地跟她说,赵依依按照她的提议考察了袁小山,结果那渣男一听赵家破产,立马和赵依依提了离婚。
赵依依伤心不已,和他又去民政局登记了离婚,现又处于离婚冷静期内。
九月中旬,堂溪漫和孙仲行约饭时,听到祁言燕流产的消息。
据孙仲行说,是她在家与高小芷打架打到流产,李锦花摔到了腰,高小芷也动了胎气,三人一起住院。
祁言燕的婆家派人来闹,她老公更是嚷嚷着要高小芷赔钱,祁家乱成一团。
祁言川气得头痛欲裂,颓废成狗,漫川公司现在是孙仲行派人在管理。
听到这些,堂溪漫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就像在听陌生人的故事。
十一节假日,堂溪漫与迟镜回了一趟迟家,这次蒋成英没为难她,迟镜奶奶又送了她一块好玉。
十月中旬,刘俪唾沫横飞地吐槽赵依依,说她没骨气,袁小山一哄,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听得津津有味时正好下班,堂溪漫收拾东西,与刘俪一起麻利溜出办公室。
叮……电梯开了。
“电梯到了,走了小漫。”
“好。”
堂溪漫被刘俪挽着走进去,一抬头,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褐色眸子。
是祁言川。
他虽穿着整齐的西装,但看着很憔悴,黑眼圈极重,眼神没什么光,像极了她在冷静期的那段时间。
祁言川也没料到来瑞津真的会遇到她,瞬间红了眼,连唇部都在颤抖。
下班高峰,电梯人多,他不动声色地挪到她身后,把她和别人隔开,却没有说话。
堂溪漫转身过去背对着他,只觉头皮有些麻。
电梯下到一楼,人下了一大半。
刘俪:“小漫,我先走了,明天见。对了明早我们企划部有会,你可别迟到了。”
“好,拜拜。”她牵强一笑。
这家伙眼镜白戴了,果真没认出祁言川,可能高小芷闹跳楼那天她们离得太远,没看清他长相。
电梯降到负一楼,堂溪漫率先出去,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一刻也不想停留。
但身后的脚步声却一直紧跟着她,她缓他缓,她急他急。
堂溪漫尽量忽视他,走到帕拉梅拉旁,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去。
“阿漫,别走。”声音有浓浓的呜咽感。
被大力拽到了旁边一处黑暗角落,“祁言川,你干什么?”
她恼怒不已,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
“阿漫……”他头埋在她脖间,低语呢喃,“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
“祁言川,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你报吧,如果报警能让我多抱你一会,我愿意坐牢。”
“你是不是有病?”堂溪漫气结。
“是,我有病,才会把你弄丢,只要你回来,随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好。”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她锁骨处,堂溪漫只想打人。
也确实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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