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不知道那白影是什么，但显然它就是导致余辉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我找到目标了。”
陈明对军团长说了句。
顺手在身旁构筑出了一面投影屏，将他在残骸上面找到的记录画面投影了出来，让军团长也能看到那神秘的白影。
“就是这东西高速穿过了余辉的舰队，然后在飞船传感器完全没办法记录的时间里砍穿了前后跨度上百公里的一整支舰队里的所有飞船，又把没砍到的飞船全炸了？”
“这不对吧。”
军团长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情况，因为这违背了物理定律。
哪怕是光穿过这前后距离至少上百公里的舰队也会被飞船哪怕是货船的传感器记录下来。
但那白影没有。
这说明它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货船传感器的极限，超过了光速。
但它依旧还有质量存在，还能够对周边的事物造成伤害。
要知道这个宇宙并非和陈明曾经的宇宙一模一样，这个宇宙存在质量虚无效应这个定律。
就是说，任何事物都会随着它在正常宇宙中的速度接近于光速而产生质量丢失，当抵达光速的时候将无法再接触任何事物。
而这个白影把这条宇宙的定律彻底踩在了脚下。
“不对，它肯定是有什么理由才能做到这一点，在灵能面前，什么都有可能。”
军团长也是很快就否定了他自己说出的话。
他刚刚也是在一时间看到这样的特殊情况有些激动，才下意识地把话脱口而出。
在把灵能的变数加进来之后，那这白影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只是据他所知。
目前整个帝国没有人可以做到拥有这样的速度。
哪怕是陈明和社长在进行超远距离移动的时候也都是依靠空间层面的力量进行空间移动，而非加速到如此恐怖的速度。
实际战斗的时候能够表现出来的速度就更慢了。
虽然说确实没有让速度快上去的必要，但也能从中看出这白影的独特之处。
这东西真的有些超出军团长的认知了。
虽然还不清楚白影的具体情况，但军团长已经下意识地思考起了针对这东西的方法。
而一旁的陈明关注的不只是白影那恐怖的速度，他关注的还有白影的体型。
“这东西是不是有点大？”
军团长从自己的思考中抬起了头又看了一眼投影屏，说道：“确实有点。”
从余辉战舰被斩击的轨迹来看，这白影的直径可能有足足三艘主力舰前后连在一起那么长。
不过单看战船传感器的画面的话，这白影只和一艘普通主力舰差不多大小，都在万米级别。
看样子只是它的斩击能力可以作用的范围更大。
这也更加说明了它的斩裂能力有极大的可能与灵能有关。
军团长盯着投影屏又看了许久，问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生物？还是机械？”
陈明当然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最多说一下他的想法：“应该是机械，我猜应该是某种灵能武器。”
“你看那些余辉身上有机械族的痕迹，机械族从闪耀那边又继承了很多灵能武器，它们是最有可能弄出这个东西的。”
“而且它们也确实有找余辉麻烦的理由。”
军团长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前段时间陈明公开给他们看的那份星图。
仿佛整个宇宙都被机械族占据的压力顿时缠上了他的心头。
虽然不同宇宙区域的余辉之间的联系可能并不紧密，但当它们因为有一片区域的机械族被剿灭而联合的时候，人类要面对机械族的压力真的有些让人难以平复心情。
如果机械族要针对帝国的话有很多办法，试探显然会是第一步。
以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叛乱AI为试探的对象，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选择
看样子，距离陈明曾经说过的机械天灾的到来不会太远了。
如果这东西真的跟陈明在余辉的舰船上发现的污染物有关，真的来自于机械族的话，那帝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遭重。
不说开拓，能不能稳定住帝国都可能会是个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
军团长暂时摒弃了杂乱的念头。
他是帝国最强大的灵能者之一，他指挥着帝国最为强大的一支军团。
他可不能未战先怯。
闪耀文明都已经陨落，那么做为闪耀文明造物的机械族，也必然倒在人类的脚下。
军团长不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继续把目光集中在了陈明放出来的投影上。
“但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武器？飞船吗？”
陈明同样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也怀疑是飞船，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还需要更多线索。”
“我现在也还在继续找。”
在陈明这边处理残骸，提取储存在其中的数据的同时。
至高点也依旧在这片舰船坟墓中游荡，不断地搜集陈明所需要的飞船残骸部件。
陈明需要残骸，特别是位于余辉的这几支舰队边缘的残骸。
而且最好是当白影冲入舰队时，刚刚和舰队群接触的位置附近的舰船残骸。
因为旁边的舰船和白影的相对角度和速度的问题，导致它们的视角没办法捕捉到白影具体的模样，甚至连模糊的模样都不一定能拍的下来，就一个白影，根本没有意义。
但如果是在白影直冲着舰队去的位置附近的舰船，迎面迎上白影，就有可能捕捉到它具体的模样。
陈明想要在残骸中寻找有合适的角度记录下了白影的传感器。
但天知道哪个角度才是合适的角度。
天知道哪艘被摧毁的飞船里储存着这样的记录。
陈明只能不断地寻找，不断的修复。
很快。
他就被迫扩大了寻找残骸的范围。
因为处于白影和舰队一开始的接触面的飞船数量并没有多少。
没有一艘的残骸里成功地记录下来了白影突入舰队群的画面。
所以他只能选择从白影经过的斩击轨道上的舰船里去寻找，这里面的舰船说不定也能获取到类似的画面记录，找到不同角度的白影的具体模样。
这很困难。
因为斩击并不一定会导致飞船的弹药库、引擎、燃料库什么的地方爆炸。
只有刚好斩到了这种地方才会导致飞船被彻底摧毁，导致内部的余辉核心随之一同死亡。
因此，有一些处于斩击轨迹上的飞船运气很好地避开了这一点，如果运气再好一点飞船的余辉核心也会避开那些斩击。
再大的余辉核心也就人头大小，基本上也不太可能被斩击直接命中。
而这些舰船受损，但核心没有损伤的余辉核心全部都被余辉自己卸下，装船，送走。
只留下被斩碎的废铁在那里。
导致了此刻陈明只能接触和修复那些因为飞船殉爆而被炸碎的余辉核心。
这些余辉核心的数量本就不多，更难找到真的刚好在白影出现那一刻记录下来的正面照片。
不过陈明的运气还算不错。
在选择从斩击轨迹上的战舰入手后，在捕获了第十三艘战舰的残骸后就成功地从内部烧毁的余辉核心里找到了对白影的画面记录。
白影出现瞬间的画面被陈明提取了出来，放到了旁边的投影屏上。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不过能模糊地看到这个白影是有一定的规则的几何结构的存在。
这更加确定了这个白影是某种机械结构的可能性，只是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飞船又或是某种单纯的一次性武器。
在把画面放出来后，陈明顺便对旁边的军团长问道：“能看出什么吗？”
军团长对于维修舰船和舰船内部数据提取的这些方面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刚刚在陈明这个专业人士面前只能在旁边看着。
不过对于更加浅显一些的层面，比如飞船的武装、结构和便于战斗的设计方面，他很有发言权。
他看着投影屏上还是有些模糊的画面，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个画面只是白影的正面角度记录下来的画面，能看出来的地方不多。”
“不过应该可以肯定这东西有不对称的结构。”
军团长指了指白影正面画面中间偏左的位置说道：“这个位置应该是它的中段，明显能看得出来它的右侧结构更加突出。”
陈明对于舰船设计也有了解：“我记得帝国在舰船设计的时候挺喜欢不对称结构的，反正飞船在太空里飞，只要能飞船引擎输出功率能够平均作用在飞船上结构形状的影响其实不大。”
“对，但帝国有些飞船设计成不对称结构可不只是为了美学的考虑。”
“很多时候，不对称的结构往往会有一些特殊的效果。”
“这我知道。”
对于这种不对称结构陈明印象最深的就是辛达公司研发的征服者级战列巡洋舰了。
正是这种不对称的侧舷结构让它能够以目前整个帝国的所有主力舰中最小的舰船总体结构创造出平均水平以上的主力舰的火力。
把辛达公司设计战舰的那种在保证基础质量的前提下，降低成本，提高生产规模的方针体现到了极致。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机械族的产物的话……”
军团长补充道：“机械族，或者说闪耀文明他们可从来没有追求过不对称的美，他们更喜欢虫子。”
“那他们造出不对称结构的东西，肯定是因为这样的结构会有特殊的作用。”
“至于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太好说了。”
陈明指了指飞船外的那些废墟说道：“我感觉只会跟斩裂的能力和那炸碎飞船的能力有关。”
军团长点头道：“嗯，差不多吧，这就是我想到的了，其他的暂时看不出来。”
仅仅只是一个正面角度的画面，能看出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明也没有要求太多，转头继续控制着至高点在余辉的舰船残骸中寻找着可能记录下来更多白影画面的残骸。
只可惜他的运气似乎用在了最早发现的那块残骸的画面上没了。
至高点就这么在舰船残骸堆里忙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要把整条斩击轨迹内部的船的残骸全部都调查一遍了，也没有找到下一个有关于白影的画面线索。
就在陈明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从侧面那些极大概率没能记录下白影画面的舰船中靠着撞大运的手段来取得白影的实际录像的时候。
军团长突然接到了来自于更前线的消息。
之前去顺着余辉舰队痕迹追踪余辉的中部以及其他舰队群的侦查舰队，发现了余辉的中部撤离舰队群的具体位置，以及左右部舰队群的踪迹。
陈明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对军团长说道：“先去那边吧，连后部舰队这里都有白影出现，中部就更应该有了，继续留在这里搜索还要浪费更多时间。”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说了算。”
陈明点了点头。
跟军团长相处还是挺舒心的。
很多方面都像是在跟老熟人一起一样，没有和其他人合作时候的摩擦。
哪怕可能是有意为之，至少他感觉不错就行。
陈明很快就控制着至高点进行了数次跃迁，抵达了军团长刚刚跟他说得的那个坐标的位置。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横跨上千公里巨型货运舰队群。
以及在货运舰队群旁边的那些护航舰队的残骸。
和余辉后部舰队一样，这里的舰队同样也失去了所有的余辉核心，将舰船以及舰船中的所有东西都一同留给了帝国。
这边暂时还没有足够的人员抵达，除了最早发现舰队的那一小支舰队以外，就数陈明来的最早。
还是靠着刷军团长的脸。
至高点顺利地进入了中部撤离舰队飘荡着的这片区域。
陈明没急着第一时间就去搜集残骸，而是先从旁边的一些货船上读取了它们的数据库里的内容。
还是和之前一样，这边的货船也是什么都没能记录下来，只看到周边的舰队突然被斩断或是炸裂，最后余辉卸载了所有的核心，统一集中运走。
陈明对此无话可说，接着操控至高点在中部舰队周边的护航舰队内部进行了侦查扫描和捕获残骸的步骤。
在修复了一部分损坏的余辉核心，读取了数据之后，他将中部舰队的情况也用模型飞船模拟了出来。
有了更加实际的画面表现，可以更明确地看出这里情况和后部撤离舰队那里几乎一模一样。
白影从某个角度冲入了护航舰队内，近距离的战舰全部被切碎，中远距离的战舰全部都发生了自内而外的爆炸。
不过有一个地方有所不同。
那就是中部舰队的舰队规模是余辉几支撤离舰队里最为庞大，护航舰队数量最多的舰队。
护航舰队的数量达到了二十三支，分布在中央的货运舰队周边，每一支都有上千艘不同的等级的战舰。
而每一支舰队都在瞬间被那白影撕碎。
其中可不乏余辉的主力舰，但在白影面前也丝毫没有抵抗的力量。
把不同舰队被白影袭击的白色轨迹连在一起，再通过修复好余辉核心又读取出来的数据上的时间，可以看出整个中部舰队的所有抵抗力量都在瞬间被解决。
表现出来的速度比后部舰队那边要更快。
如果按照质量虚无效应的公式来计算的话，此时这白影的速度已经让它的质量变为了负数。
虽然公式貌似不是这么算的，但陈明感觉这么算反而能更好的解释一下灵能的强大。
在将二十三支余辉舰队全部解决之后，这贯穿所有舰队的白影消失在了中部舰队附近。
去往了……
陈明看了一眼星图。
后部舰队那里，造成了刚才陈明看到的情况。
甚至中部舰队遇袭的时间，跟后部舰队遇袭的时间都没有差多少。
这白影就是在瞬间贯穿了如此遥远的距离，把余辉彻底打服。
威胁程度可见一斑。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战舰，哪怕是泰坦级战舰可以对抗的。”
“至少5级灵能者才有可能对抗它，还得是顶尖的那批。”
陈明给出了他的判断。
只能说想要和这东西打，要考虑的不只是灵能强度的问题，而是精神力强度的问题。
灵能效果再强，打不中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精神力强度高了，思维速度才会够快。
思维速度足够了，才能跟得上那艘神秘白影的踪迹，然后才能考虑解决这东西的可能性。
军团长在陈明弄出来的模型上面比划了一下白影瞬间贯穿的距离，稍微反驳了一下陈明说道：“我觉得还是得上6级灵能者吧，我印象里真没哪个5级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陈明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其实是5级。”
他在控制他亲手制造主力舰之前，他的灵能力量的基础强度其实是一直都没有变化的。
变强的是他后天主动收敛并融合了全部力量的天灾核心。
当然天灾核心也包含了他基础的力量。
所以如果他控制了主力舰，那么他的所有力量都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至于具体加强的程度会有多少。
那就得看陈明到底为那艘主力舰投入了多少的心血了。
“……”
军团长十分明智地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避免遭受心理上的打击。
不过他没有闭口不言，而是主动提起了他刚刚在脑海里思考的解决这白影的可能的想法。
“我们手上可以用来针对这个白影的手段好像并不多吧，空间能力应该算是首选。”
陈明一边继续忙着捕获残骸，一边对军团长的想法回应道：“对，所以我已经跟社长说过这件事了。”
“不过能限制空间的手段其实不止空间灵能者，不要忘了我那边还有一具黑洞里的位面之魇尸体，它身上能研究出来的黑洞技术，说不定也能其效果。”
“哦，等等，我找到新的画面了。”
陈明说着将一个角度相比于之前不同的白影的记录画面放到了投影屏上。
刚才的第一幅画面是从完完全全的正面拍摄下来的。
而这时候的这一幅是从偏右的角度捕获到的。
能够看到白影的右侧结构确实如军团长看到正面画面时候说得那样十分突出，呈现一个尖锐的菱形。
除此之外也和上一幅画面一样看不出来太多。
军团长立刻就这幅画面说道：“这个画面的机械结构已经大概能看出来了，应该可以确定是某种飞船了吧？”
“应该是这样。”
陈明没有多说，继续加速着对残骸的调查。
他想要弄清楚这艘白影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随着陈明的搜索继续，时间也在飞速流逝。
军团的侦查舰队已经顺利地发现了余辉的左右舷舰队以及最早撤离的前部舰队。
每一支舰队都一样，都被白影摧毁了护航舰队，被带走了所有的余辉核心。
陈明往每一支舰队那边都去了一趟，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后，成功地取得了白影每一个角度的画面。
并构筑出了白影的模型。
这是一艘很特殊的飞船。
它没有任何外露的交互设备，也没有任何可以用于进攻的武器。
它就只有一个核心，和四个大小不一的总体成菱形的结构从核心上向着周围延伸而出。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让它整体结构看起来非常不对称，但又有一种风格统一的特殊感觉。
如果只是看外形的话，它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是哪个不懂飞船设计的人随意画出来的产物。
但当实物出现的时候，无论是陈明还是军团长都明白，这东西就是从原本只存在于理论的科幻中的事物复原的顶尖飞船。
它所拥有的灵能力量的强度绝对比它这奇怪的飞船外形更加引人注意。
而在把余辉的所有撤离的舰队都检查过了一遍之后。
陈明也把他获取的白影途径位置的消息给统一了一下。
他在星图上余辉的一共五支舰队之间画出来了一条完整的路线。
白影就是沿着这条路线，从余辉要去的方向出现。
从前部舰队开始然后是左舷、中部、右舷最后是后部舰队。
击穿了余辉所有的舰队。
一击贯通，没有给余辉任何挣扎的机会和时间。
“真吓人啊。”
陈明忍不住说了一句。
旁边也传来了军团长附和的声音，以及他的一个问题：“白影最后去了哪里？”
陈明听到这立刻在星图上划了条线。
在白影从余辉后部舰队击穿而出的时候，它离开的方向……
是帝国。
陈明和军团长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他们在对白影本身的调查上拖延了太久了。
军团长也是立刻就拿起了终端，紧接着一条紧急消息就传到了他这里。
“前线指挥部遭袭，敌人……未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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