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荏苒,容沫儿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一年有余,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
今年是大格格的十岁生辰,办地格外隆重。
皇后一手操办主持,由于人手不足,就像去年中秋宴的时候一样从各宫抽调人手去帮忙。容沫儿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就成了钟粹宫去帮厨的不二人选。
到了宴会这天,后宫嫔妃尽数参加,皇上却突然有紧急公务要办,不得已只能缺席。
慧嫔怀子是后宫的大事,皇后端庄大气地讲着开场白“今日双喜临门,既是庆祝大格格的生辰,也要庆贺慧嫔喜得龙子。慧嫔劳苦功高,你们其他人也要向她好好学习,为皇上延绵子嗣。咱们今夜是家宴,姐妹们都不必拘束。这第一杯酒,就让我们为大格格,也为即将出生的龙子而饮。”
众嫔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举杯欢庆“恭祝大格格生辰吉祥,祝慧嫔母子平安。”
菜已上齐,其中不少珍品和补汤相得益彰,让人垂涎欲滴。最惹人嘴馋的还属新捕捞的大闸蟹,又肥又大,味道鲜美。
兰嫔看到皇后贤惠大气的样子就恶心,她才不相信皇后会真心祝福慧嫔。不过生气归生气,今天的肚子却格外地饿,一直在咕咕地叫。
兰嫔看到大闸蟹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地让春桃给她剥。
后来她等着不耐烦,就自己动起了手,吸了一大口蟹黄,还舔了舔手上的蟹肉汁“这大闸蟹是沫儿你做的吧?这又甜又香的独特的口味除了你没人做的出来。”
容沫儿笑道“娘娘好眼力,奴婢此次专门负责烹饪大闸蟹,这叫做醉蟹。”
兰嫔点了点头“难怪,其他菜跟这螃蟹相比简直相形见绌。”
容沫儿小声凑上前道“不过娘娘,您本就月经紊乱,肠胃也不好,还是少吃这寒凉之物。”
包公公也在一旁伺候,他趁热舀了一碗汤,道“是啊娘娘,不如多喝些乌鸡汤。美容养颜,清肺润肤。”
兰嫔端起碗,抿了一小口乌鸡汤,随后皱起了眉,将喝的一口又吐了出来“这啥汤啊,一股子生姜味儿,不及螃蟹万分之一的美味。”
包公公解释道“生姜驱寒,天气转凉,正好暖暖身子。”
兰嫔将那碗汤推的远远的,嫌弃地道“我可不爱喝,要喝你喝。”说完又开始捣鼓那大闸蟹的小肥腿。
皇后看到她张牙舞爪啃食大闸蟹的样子,摇了摇头。兰嫔身为嫔位,理应做其他人的表率,吃没吃相实在太没规矩。
皇后“兰嫔贵为嫔位,也得注意点儿吃相才好,有伤文雅。”
兰嫔翻了个白眼儿,娇声娇气地道“皇后说的是,可是皇上偏偏就喜欢本宫这种有伤文雅的,你说可怎么办才好?”说完她便捂起嘴笑了起来。
一众妃嫔的神色一言难尽,不过表面上依然维持着虚假的客气。皇后吃了瘪,但是看到身旁的大格格吃的那么开心,也便不再跟兰嫔计较下去,转头继续看戏听曲儿去了。
表面上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宴会的尾声,各宫嫔妃终于和和气气地各回各家。
然而到了半夜,慧嫔却出了事。
她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绞痛,五脏六腑互相挤兑,胸闷恶心,冷汗直流,一阵头晕就跌到了地上。紧接着暗红色的鲜血从她的裙子里留了出来,慧嫔咬紧牙关,脸色苍白。
小碟和小娥见状心急地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快去传太医,娘娘见红了!”
梨香阁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人窜流动,人心惶惶。
慧嫔躺在榻上,眉头紧锁,虚汗淋淋。
好几个太医轮番上阵,商量对策,又是熬药又是针灸,可是慧嫔还是不见好。
皇上听到消息后风尘仆仆地赶来,看到面无血色的慧嫔,忧心忡忡,生怕保不住皇子。
皇上“慧嫔怎么样了?”
太医“回皇上,娘娘有滑胎的迹象,凶险万分。臣等定会不留余力地诊治娘娘,争取抱住龙子。”
皇上“不是争取,而是必须!慧嫔一直是你在照顾,今天怎会出此岔子?要是慧嫔和龙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太医双膝跪地“微臣惶恐,臣臣一定竭尽全力!只是只是这药性猛烈,确实确实不易保住啊!”
皇上一听慧嫔胎动是因为药,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药性猛烈?”
太医“回皇上,臣一直尽心尽力地为娘娘保胎,娘娘的脉象也一直平稳,绝不可能小产。臣以为,娘娘是因为误食了草药,才造成胎心不稳,疼痛见红的症状。”
皇上目光冷冽“误食草药?你是说慧嫔中了毒?”
谋害皇子可是大罪,太医不敢信口开河,小心翼翼地回答“臣臣不敢妄言,只是这症状像极了食用藏红花的后果。”
皇上一听愈加生气“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慧嫔的?哪里来的藏红花?”
慧嫔出事,小碟和小娥最为担心。她们坚信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于是齐齐下跪“回皇上,梨香阁是断断不可能有藏红花的,不要说是这等污糟的药材,哪怕是凉水奴婢们都不曾给娘娘用过。娘娘,娘娘在大格格的生辰宴上就说身体不舒服,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饭菜里出了差错。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皇上屏息片刻“大格格的生辰宴是皇后一手操办,你是说皇后要对慧嫔不利?”
小碟“奴婢不敢!今日的生辰宴本就人多眼杂,兰嫔娘娘身边的宫女还被叫去做了帮厨,兰嫔娘娘素日里就看我们主子不顺眼,保不齐是她”
小娥打断了小碟“皇上,奴婢不敢揣测凶手,此事还无定论,还需要从长计议。娘娘辛辛苦苦养胎,日日烧香拜佛以乞求龙子平安,皇上千秋万代,现在却可怜地躺在床上,奴婢们实在是心疼娘娘啊!娘娘身子要紧,还请皇上还娘娘一个公道啊!”
皇上走到慧嫔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慧嫔挣扎地睁开微肿的双眼,她现在依旧觉得天旋地转,醒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龙子。这个龙子来之不易,不光代表皇上的恩宠,更代表孟家的根基。作为母亲,作为孟家的人,说什么都要保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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