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时间很充裕,裴缈为了增长自己看石头的水平,没有第一时间动用异能,而是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去看石头外部的表现和玉肉情况,看完之后,再用异能查看石头的内部完全情况,以防有遗漏,毕竟这些石头都只切了一刀而已,小石头倒还好说,大石头的话,内部还是有很大可能出现变数的。
裴缈看了二十多块石头后,果然遇到了一个内部有非常大变数的石头,这块石头的编号是5302,是一块莫湾基黑乌砂石头,这块石头的皮壳表现还是不错的,重42.5公斤,皮壳紧凑,局部脱沙,有色带绕通,形状也很好,像一个有棱有角的球状体。
切面表现并不是很理想,这一刀沿着靠近色带部位的一条大裂切下,几乎就在中间位置,这样可以说是最一目了然的下刀方式。
切面是细糯种白肉,而白肉上宛如小溪流一样,流过一条分叉的色带,色带的颜色非常非常好,已经达到了祖母绿的程度,祖母绿什么概念,满绿的情况下,它叫帝王绿。
不仅如此,有道是龙到之处有水,色带的种水也极高,达到了正冰种,正冰种和细糯种之间的差距,那可是天壤之别,这也是裴缈见过的最神奇的龙到之处有水案例。
按理说,切出这样的色带,算是大涨了,可惜并不是,因为这条色带实在太细太细了,最宽的地方也就六毫米的样子,这么窄的色带,连做戒面都不可能,至于做手镯,那就有点奇葩了,糯种手镯飘帝王绿的花,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帝王绿算是被糟蹋了,所以这块石头切出来的效果有点尴尬,说它值钱吧,哪里值钱,做细糯种飘帝王绿花的手镯吗,说它不值钱吧,万一其他地方色带会变宽一些呢。
这块石头标注的的底价是30万,如果这块石头整体表现全都跟这个切面一样,别说30万了,10万都不值,但如果内部出现变数,色带变宽,比如色带变成一两厘米的宽度,那就足够了,看到这种漂亮的色带,还是有不少人会赌一赌的,看看能不能出奇迹,毕竟……这可是冰种的帝王绿色带啊。
别人需要赌运气,但裴缈不需要,因为他已经通过右手的异能看到,这块石头有奇迹,而且是大奇迹。
这石头是从中间切了一刀,他左手边的那半块石头是完全没啥用了,而他右手边的那一半,切面往下三厘米处开始出现变化,色带变成了色根,一个非常大的球形色根。
什么是色根,打个比方,好多条小河通向一洼大湖,这些小河就是色带,而这洼大湖就是色根。
这色根大体呈球形,直径约有十二厘米,整体没有一丝绺裂,冰种帝王绿,而且连棉都化得非常好,几乎没有杂质,品质相当高。
这可让裴缈兴奋不已,如果不出意外,这块石头可能就是这次公盘的石王了,裴缈强忍着兴奋,暗暗记下了这块石头的编号——5302,然后才继续看下一块石头。
对于裴缈来说,看石头既是一个赚钱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中午,金大伟和王会军一起跑过来喊他出去吃饭,裴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于是他喊上阿发,一群人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公盘外面,广场周围有不少饭店,他们挑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小饭店,坐下点了几个菜,王会军心血来潮,还要了两瓶啤酒。
裴缈给大家倒上啤酒,王会军端起喝了一口,笑望着裴缈,问道:“裴缈,看了一上午,战果如何?”
裴缈道:“看到了几块表现还不错的。”
“哦?是嘛?”王会军哈哈一笑,道,“我也看上了两块,下午你去帮我把把关怎么样?”
裴缈点头:“好啊,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金大伟见阿发还在捧着书在那看,不禁笑问:“阿发,你这是干啥,临阵磨枪吗?到了公盘才看赌石书,你来搞笑的吧?”
阿发放下书,挠头憨笑道:“是裴缈让我看的,他说要教我赌石,我看了一上午,倒是觉得书上写的很有意思,而且赌石这种事也很有意思,通过石头表面给出的各种数据分析内部翡翠情况,完全符合大案牍术。”
陈尧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靠,大案牍术都出来了,你长安十二时辰看多了吧?”
王会军却道:“你们可别笑话他,我倒是很看好徐同学,小徐既然能算出六合彩的号码范围,这说明了他对于数据有非同一般的处理能力,赌石看似跟数据毫无关系,其实如果将石头外部表现整合起来,也可以数据化,只要徐同学能熟练地将这些东西数据化,那么他真的有可能成为赌石高手。”
明佳闻言也出声附和道:“没错,其实很多事物都是可以数据化的,徐强盛既然在数学上有那么高的天赋,真的可以试一试数据流赌石法。”
大家闻言全都用奇怪的表情看向明佳,因为明佳之前一直对徐强盛不怎么感冒,多次质疑徐强盛的数学天赋,现在她居然亲口说徐强盛有很高的数学天赋,这让他们一时间有点猝不及防。
阿发憨笑道:“我这才刚开始学呢,啥都不懂,裴缈,这些书我也差不多看完了,可还是感觉太抽象了,我下午能去看石头吗,一边看石头,一边对照书上的描述来实践,我觉得我首先要能认出石头的外部特征。”
裴缈笑着点头:“嗯,本来就该这样,你下午去看石头吧,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我如果也不懂,就打电话咨询朋友。”
他所说的朋友,自然是指马聪。
很快,饭菜上桌,大家开始吃喝,由于他们还忙着去看石头,每人只喝了两杯啤酒,就开始吃饭,吃完饭直奔看石场继续看石头。
裴缈先去帮王会军把关,王会军看中的两块石头都还不错,毕竟已经切过一刀,而且王会军本身赌石技术也还行,裴缈给出了很中肯的意见,让王会军自己定夺,然后就到一旁继续看石头去了。
下午四点,裴缈大概看完了全场一半的石头,倒不是说他一天能看几千块石头,因为他也是有选择地去看的,那些看起来表现不好的,他就直接跳过,专挑好的看,这一天下来,差不多看了有三百多块石头。
明天还有一天看石的时间,裴缈感觉眼睛已经发花了,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过去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去公盘外面逛逛。
出了公盘,裴缈长呼了一口气,外面空旷,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一些,没想到看石头居然这么累,他也是自找苦吃,有异能不用,非要用肉眼去看。
此刻公盘外面的地摊区看石头的人比早上多了一些,裴缈闲来无聊,就决定去地摊区试一试自己今天看石头学到的经验,在地摊区开始挑选石头。
挑挑拣拣半个多小时,裴缈看上了一块石头,这是一块老后江的黑皮壳石头,形状好似一个超大的芒果,重6.8公斤,皮壳很厚,打灯无表现,表面有一块灰癣,灰癣上有松花,因为是癣上松花,看起来很不明显,在另一面,正对灰癣的方位,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鱼鳞窗口,窗口下是绿色的玉肉,色倒还可以,但种就有点一般了,糯化种,从窗口打灯,水头长度一般。
再看皮壳,沙很细,几乎有一半的地方都是蜡皮壳,根据他刚学的经验,说明这块石头的杠性很好。
后江场口的特点就是杠性好,翻种翻色,做货非常漂亮,缺点就是裂多,而且后江多为小石头,这么大的后江石头,还是比较少见的。
这块石头需要赌的地方,就在于癣和裂,在皮壳上,是看不到任何的裂,但这种情况往往很危险,越是杠性好的石头,越是容易内裂,这也是后江石头裂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按照裴缈的猜测,开窗部位原本应该是在皮壳上有个绿花,所以才选择在这里开窗,但开窗后表现并不是很好,虽然色不错,但只是糯化种,而且还不知道窗口以外的位置是不是也有绿色,所以,这块后江石头的风险很高。
不过裴缈知道,既然在癣的对面有色花,那说明癣已经把色送进了玉肉,而且这个灰癣只是个卧癣,是可赌癣之一,也就是说,其他部位有色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现在对于这块石头,他只要赌内裂情况就可以了。
就在裴缈研究这块石头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年轻人走到了这个摊位前,一双眼睛在摊位的石头上转来转去。
裴缈正在研究石头,并没有注意到他,而这个年轻人,目光也被这块后江石头吸引,几乎是在同时,裴缈和这个年轻人开口问:“这块石头多少钱?”
所不同的是,裴缈手里拿着这块石头,而那个年轻人是指着这块石头。
裴缈不禁转头望向对方,那年轻人也看向裴缈。
摊贩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笑呵呵道望着年轻人,道:“原来是云少爷啊,这块石头别人买我肯定是要卖8万的,既然是云少爷要,3万,你拿走。”
裴缈提醒摊贩:“老板,我先问的。”
那个被称为云少爷的年轻人咧嘴一笑:“是嘛,我怎么感觉是我先问的。”
摊贩道:“我觉得是云少爷先问的。”
裴缈道:“那是你的错觉,是我先问的,三万是吧……”
摊贩道:“不,你买的话,就是八万。”
裴缈闻言那个郁闷啊,这老板明显偏袒这个姓云的公子哥。
姓云的公子哥笑呵呵地望着裴缈道:“兄弟,我叫云维嵩,你怎么称呼?”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态度还不错,裴缈便答道:“我叫裴缈。”
“哦,裴缈啊!”云公子闻言微露讶色,“前段日子让杨家和方家都吃了大亏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裴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这位云公子,毕竟金家并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杨家和方家更不可能把这种不光彩的事拿出去宣扬。
云维嵩哈哈一笑,道:“犷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云家怎么能不知道。”
裴缈知道,自己又遇上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哥了,不过这个公子哥不像杨泰那样让人讨厌,他自然也不想与对方起什么争端,这块石头他目前还看不准,与云维嵩争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他动用右手的异能,开始查看这块石头的内部情况。
这一查看,裴缈惊讶了,然后,他望向云维嵩,表现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问道:“我叫你一声哥,你把这块石头让给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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