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问题是,大家并不知道是谁抢走了所有的中高端原石和高端原石,大屏幕上显示中标石头编号和中标者的标书编号,并不显示姓名,裴缈之所以知道是李雏凤所为,是因为他用全神领域看过李雏凤的标书编号,不出意外的话,李雏凤应该也看过裴缈的标书编号。
众人在大厅里谩骂,怀疑这届内比都公盘,是老缅的内部人员在捣鬼。
一旦开骂,大家便知道情况相当严重,不是自己一个人没拿到好石头,而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要知道,此次参加公盘的人数超过五千,就算很多人是成群结队而来,至少也有1000多个群体,这么多群体,居然全都没有中标中高端和高端原石,这要是没有问题,那即是他们脑子有问题了,各国的人都在大厅里肆意喷着他们的国粹语言,矛头直指内比都公盘的开办单位,整个大厅里乱糟糟,闹哄哄,简直乌烟瘴气,仿佛随时要发生暴动一样。
马聪和云维嵩第一时间找到裴缈,询问是不是裴缈干的,裴缈为证清白,把自己的空白标书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二人看到裴缈的标书编号后,不死心,又看了阿发的标书编号,证明确实不是裴缈所为,这下云维嵩和马聪也有点懵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裴缈。
阿发也是一脸疑惑,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公盘开办单位在搞鬼?这说不通呀!”
马聪若有所思道:“看大屏幕上的显示,中标的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中标的价格……全部都高得离谱,难道是某个不懂行情的人来搅局?胡乱出价?”
云维嵩道:“不懂行情?不懂翡翠行情的话,他看石头倒是挺准啊,但凡咱们看中的那些原石,他全都拿下了,那这个人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呢?”
马聪摸着下巴,紧蹙双眉,道:“是呀,这也太奇怪了……”
还是阿发有见地,忽然问道:“会不会是……这个人只会赌石,对于翡翠的估价方面,不是很懂呢?”
云维嵩道:“还有这样的人?”
阿发道:“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只会赌石,对于翡翠的估价,就不是很准,后来又慢慢研究翡翠的估价……”
马聪望着裴缈,问道:“裴缈,你怎么看?”
裴缈道:“你不是狄仁杰,我也不是元芳,我没什么看法。”
马聪凝望裴缈,缓缓道:“我发现你不对劲。”
裴缈道:“那里不对劲?”
马聪道:“你也是一块好石头都没拿到,但你却这么淡定,淡定得……不太正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裴缈淡笑道:“干着急有什么用,石头都被人标走了,着急就有用了吗?难不成去让别人把石头吐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云维嵩道,“但人是具有思想和情绪的个体,你又不是六根清净的高僧,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就会出现焦躁、着急等等的情绪,但你看看你,你还笑?马子说的没错,你有问题。”
马聪转头瞪了云维嵩一眼,道:“叫谁马子呢?”
云维嵩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小马。”
马聪黑着脸,道:“我比你大。”
“好的,马哥。”云维嵩快速眨眼望着他,道,“这样满意了吗,哥?”
马聪被他逗笑了,笑骂道:“跟谁称兄道弟呢,臭弟弟。”
李梵音这时说道:“你们两个不也还有心情开玩笑吗,其实我觉得吧,这事也就那么回事,就好像去逛商场的时候,发现商场里被人洗劫一空,对于你们来说,其实并没有损失什么,也就是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可你们的钱却一分没少的还在自己兜里呀。”
“问题大了,嫂子。”云维嵩夸张道,“全国……阿不,全世界范围内的珠宝公司都等着这些翡翠回去下锅呢,开珠宝公司,现在连原料都搞不到了,那还开个屁的珠宝公司呀,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店铺开一半关一半过日子啊?”
马聪笑着给李梵音解释:“虽然不像他说得这么夸张,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很多大型珠宝企业都对这次的内比都公盘期待很高,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从公盘上拿多少标石,并且大致计算能出多少翡翠,做多少货,如果接下来的公盘全都跟今天一样,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全都毁了,整个公司都会受影响。”
李梵音道:“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待会看是谁去领那些标石不就行了吗。”
云维嵩道:“这我们当然知道,我们这不是太着急了嘛,本能地瞎猜一下。”
马聪道:“裴缈,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去领这批标石。”
裴缈道:“我就不去了,阿发和王传海去领标石,反正也不多,两个人足够了。”
“你果然不正常哟。”云维嵩狐疑地望着裴缈,道,“都不去看看谁是搅局的人?”
裴缈道:“是你们不正常,我既然中不到好标石,就把目标放在外面的地摊上,我要抓紧时间去地摊上买石头,这就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去关心到底是谁独霸标石,没什么意义。”
云维嵩闻言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反驳,只能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你不正常。”
“靠!脱线。”裴缈骂了一句,把自己的空白标书交给阿发,然后转身就朝大厅外面走去,张振龙赶紧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现在这时间,李雏凤忙着带人去领标石了,裴缈当然要趁着这个时机去地摊上疯狂采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至于裴缈为什么要为李雏凤保密……他其实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因为大家去领标石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标石是被谁独霸了,自己如果刚才告诉云维嵩和马聪是李雏凤拿了那些标石,还得向他们解释理由,怀疑一个人可以说是凭感觉,但如果确定某个人干了这件事,就得说出证据,自己哪有什么证据,告诉他们李雏凤和自己一样会透视?这不是扯大犊子嘛,所以他干脆装作毫不知情,啥都不说,这样多省事。
裴缈刚到地摊区不到五分钟,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云维嵩,裴缈捷通电话:“喂?什么事?”
云维嵩高声道:“裴缈!你这家伙果然是坏人,还说自己不知道,就是那个李雏凤拿下了所有的中高端以上的标石!他是你教出来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裴缈皱眉道:“你脑子里是不是有S?他如果是我教的,我会一块好石头都没拿到?”
云维嵩闻言愣了愣,忽然觉得裴缈说得也有道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肯定是他同伙!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他的这些石头,就是替你拿的!我就说嘛,他一个卖古玩开药店的,干嘛来参加公盘!”
裴缈简直无语了,反问道:“你是真的脑子少了一勺,我这么做的意义在哪,我要石头,不会自己拿吗?还有,那些石头的中标价格,你觉得是我的风格吗?我钱多烧兜?”
“你在哪?我和马聪要跟你当面对质!”
“对质你个大头鬼,滚蛋!”裴缈直接挂断了电话,继续在地摊上买石头,正事可不能耽误了。
标场里,云维嵩手持手机,激动道:“他胆怯了,他不敢对质,绝对心里有鬼!我就知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他跟这个李雏凤肯定是一伙的。”
阿发在一旁弱弱道:“裴缈不是这样的人,我可以给他担保。”
马聪望着不远处正在指挥手下们领石头的李雏凤,若有所思道:“以我对裴缈的了解,他确实不会这么干,云维嵩,你就不要瞎想了。”
云维嵩怒视着李雏凤,气哼哼道:“真想干S这个一身白衣服的家伙。”
马聪道:“他这行为属于一棍子捣烂了所有珠宝商的饭碗,就算咱们不去干他,也会有人找他的,你看看旁边这些人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可别忘了,这里是缅D,不是国内。”
云维嵩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所有人都盯着李雏凤看,他们的脸上清一色写着两个字——愤怒。
云维嵩转头望向马聪,挑眉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好期待,你说会不会有人直接找杀手夜里去他房间里给他做颈部按摩?”
马聪轻叹一声,缓缓道:“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咱们也赶紧去领石头吧,领完石头去外面的地摊区逛逛,多少还能弄点像样的石头,现在才知道,裴缈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裴缈在地摊区买了三十多块石头,手推车满了,他和张振龙交换手推车,张振龙推着满满一车石头离开,而他则继续在地摊区买石头。
这时,云维嵩、马聪、李梵音还有阿发他们走了过来,云维嵩见面便问裴缈:“裴缈,这李雏凤到底什么鬼啊,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拿那么多翡翠原石干什么?”
裴缈用散装英语说道:“Youakme,meakwo?(你问我,我问谁去)”
云维嵩只能换一个问题:“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缈道:“仇人关系。”
“多大仇?”
裴缈想了想,道:“他站在黑暗里,我站在光明里,永远不可能容许对方存在的那种。”
“凭什么你要站在光明里,他要站在黑暗里。”云维嵩道,“也许站在黑暗里的是你呢?”
“好吧,我站在黑暗里,他站在光明里。”裴缈挑眉望着云维嵩,“满意了吗?”
“还是让他站在黑暗里吧。”云维嵩道,“这小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鸟,我恨不得把他搓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裴缈道:“听我一句劝,别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否则你会后悔。”
“什么意思?”
裴缈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你们很闲吗,标石拿不到,难道对这些地摊上的石头一点想法都没有?”
马聪和云维嵩对视了一眼,立刻飞快离开,也开始在地摊上疯狂买石头。
又过了一个小时,李雏凤回到地摊区,再次和裴缈展开抢石头模式。
很快,天黑了,为了维持这里的治安,缅方警察开始驱赶地摊商人离开,裴缈和阿发把石头全部运到车上,大致清点了一下石头的数目,确认无误后下车。
这时,丹拓开车来到他们的大车旁边,丹拓把脑袋探出车窗,叫道:“裴缈!上车。”
裴缈和阿发上车。
刚上车,丹拓便道:“没想到啊,公盘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裴缈,这李雏凤到底什么来头,我听说他家是药业企业啊,怎么一下子拿了那么多好标石啊?”
裴缈淡然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在国内……充其量只能算个暴发户,还没完全融入到有钱人的圈子里。”
丹拓幸灾乐祸道:“这次公盘主办方遇上大麻烦了,那些珠宝商全部冲进主办方办公室,各种抗议,那画面,贼好玩。”
裴缈疑惑问:“你们缅甸遇上麻烦了,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挺开心?”
丹拓挑眉道:“政府遇上的麻烦,跟我家又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家提供的原石已经在标场上卖出去了,而且大赚了一笔,我为什么不高兴?”
“好吧。”裴缈咂了咂嘴。
丹拓道:“今天要不是他们紧急抽调了大批警员过来,估计要出大乱子,那李雏凤不被乱拳打死才怪,嘿嘿,不出意外的话,今晚那个李雏凤会出意外。”
裴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好像挺喜欢凑这个热闹的。”
丹拓笑呵呵道:“生活这么无趣,偶然遇到这种大热闹,肯定不能放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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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当地时间晚上8:30,李雏凤已经吃过晚饭,回到房间里,他住在卡佩拉酒店六楼,原本这个酒店住满了来参加赌石的人,可今晚,这家酒店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有点可怕,都已经很晚了,从外面看去,只有李雏凤一个房间的灯亮着。
房间里,李应龙和李雏凤在对弈围棋,原来这次李应龙也来内比都了,只不过他一直都在酒店里,没有出现,毕竟他知道,李雏凤这次将会在内比都公盘上得罪很多人,自己也就别出现了,免得被人骂。
李应龙拿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缓缓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做事别那么绝,那些好的标石,拿下七八成就够了,你这一下子全部包揽,太容易招人恨了。”
李雏凤淡然一笑,拿起一枚白色棋子放在棋盘上,道:“一群跳梁小丑,恨就恨吧,理他们做什么。”
“你啊,就是太气盛了。”李应龙轻叹一声,又落一枚棋子。
“年轻的时候不气盛,难道等老了再气盛了吗。”李雏凤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道,“我赢了。”
话音刚落,外面“砰”地一声响起了烟花爆炸声,然后,接连不断的烟花声传来。
李雏凤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绚丽多彩的烟花,得意笑道:“看,这烟花来得这么及时,好像是在给我庆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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