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缈白天乘了好几个小时飞机,然后又是坐车,他有点晕车和晕机,每次长时间坐车或者坐飞机,都得睡觉,到地点之后,就会感觉很乏很累,其实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现在他真是困得不行,牛姐还一直拉着他打扑克,终于,到凌晨1点多的时候,裴缈撑不住了,结束了一把,趁着牛姐洗牌的时候,他顺势倒在床上,抽空眯一会儿。
这一眯,就彻底睡上了,牛姐洗完牌,叫裴缈,叫了三声都没反应,牛姐轻轻扒拉他胳膊,裴缈哼哼唧唧:“让我睡会儿……”
裴缈看他困成这样,无奈一笑,帮他脱去鞋子,抬着他腿,彻底弄到床上,由于裴缈好几天没换衣服了,牛姐又爱干净,就把他的外套和外裤脱了,给他盖上被子。
弄完这些,牛姐也在床的另一边睡下了。
凌晨1点40分,几十辆警车来到嘉汇小区,进小区后,直奔牛姐所在的这栋楼,到了楼下,所有警员快速钻出车子,这些居然全是刑警和特警,警员下车后四处散开,把这栋楼团团围住,然后,领头的队长带着7个警员上楼。
警察们跟物业保安拿来了楼梯卡,进楼梯刷卡,上楼。
到了牛姐家住的那一层,队长带着4个警员走出电梯,来到牛姐家门外,而另外3个特警则继续乘坐电梯到楼顶,他们是要从楼顶的室外系绳空降,随时准备从窗户突破。
队长带着4个警员站在牛姐家门外,四个人站在门的侧面,紧贴着墙,这样屋里的人从猫眼里也看不到他们。
队长看了看手表,用耳麦式对讲机问道:“狙击手就位了吗?”
“1号狙击手就位!”
“2号狙击手就位!”
“3号狙击手就位!”
队长道:“待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是!”
过了一会儿,队长又问:“空降突破就位了吗?”
“1号空降已就位。”
“2号空降已就位。”
“3号空降已就位。”
队长问道:“能看到室内情况吗?”
“能,他们没拉窗帘。”
“情况如何?”
“一男一女在睡觉,没有异常情况。”
“睡觉?”队长闻言微微讶异,但很快释然。
旁边的警员问:“队长,怎么进去?”
队长想了想,道:“按门铃,现在就按。”
那个警员领命,按响门铃。
门铃是装在客厅里的,牛姐的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在房间里几乎听不到门铃声,所以,门铃响了将近一分钟,牛姐和裴缈都没醒。
“队长,没反应。”
队长想了想,道:“张响,开锁。”
“是!”旁边一个叫做张响的警员立刻上前开锁。
很明显,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几秒钟,就把锁打开了。
进屋后,只见客厅里的灯都亮着,队长打了个手势,他守在门口,其余人去其他房间。
搜了一番后,又到门口集合,小声汇报,除了主卧,其他屋都没人。
队长又打了个手势,留一个人在这里守门,其他人则去主卧。
到了主卧门外,队长轻轻按下门把手,门咔地一声开了。
裴缈的被动技能触发,猛然惊醒,从床上弹起来,冷声大喝:“谁!”
一声冷喝,房间里的声控爱灯就亮了,亮度虽然不高,但足可以看到人影了。
“不要动!”只见一群警员用枪指着裴缈,领头的队长亮出证件道,“我是金陵刑侦总局第一大队的队长樊海峰,三山街兰桂坊KTV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有人指证你就是凶手,这是搜查令和逮捕令,请你配合我们去局里调查,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
裴缈一时间有点懵,凶杀案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怎么自己在家好好睡觉,也会被牵扯上凶杀案。
裴缈刚想说话,牛姐醒了,迷迷糊糊道:“谁呀……”
她一边揉眼睛一边坐起来,看到门口一群人拿着枪,吓得“啊”一声惊叫,缩回了被窝里。
樊海峰道:“这位是牛女士吧,请你也把衣服穿上,和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你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牛姐把脑袋露出被窝,看向他们见是警察,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进错屋了,我们都是良民,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有没有犯罪,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樊队长道,“二位,请配合我们工作,把衣服穿上,和我们走一趟吧。”
这么短短一会儿,裴缈已经头脑风暴了好几回,他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自己光明磊落,何必害怕跟他们去局里,但是,他也有条件的。
裴缈道:“我会配合你们工作的,但是,我要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还有,我要检查你们的证件。”
樊队长皱眉道:“请你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是嫌疑人!”
裴缈道:“还没经过调查,只是有人指证而已,我不算嫌疑人,我愿意配合你们工作,但首先我得证实你们是真正的警员,而不是有人假冒,另外,这是我的证件。”
裴缈往身上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被脱掉了,他赶忙问:“我衣服呢?”
牛姐指了指床头柜。
裴缈伸手拿过衣服,丢在床尾,道:“在里面的口袋里,有我的证件,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樊队长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命人把裴缈的衣服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裴缈的证件,居然两个证件,一个是故宫博物院的证件,一个是特行部的证件。
看到这两个证件,樊队长惊呆了,就裴缈特行部的证件,到地方刑侦局公干的话,樊队长见了他都得叫一声领导。
裴缈虽然只是特行部的一个普通特级战警,但这个部门本来就有特殊性,特级战警执行任务时,如果需要地方警力帮助,那么樊海峰这种大队长,就得乖乖听他指挥。
而且,很多特级战警退役后,身份会转明,根据其功绩大小,调派到一些警局或者刑侦队任职干部,最低都是大队长起步。
裴缈道:“理论上来说,我级别比你高。”
樊队长想了想,道:“你级别比我高,但你犯了事,我一样要逮捕你。”
裴缈道:“请你搞清楚,未经过调查之前,不能确定我是嫌疑犯,还有,我并不是拒绝配合你工作,我只是想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证件,以确定你们是否是真警察。”
裴缈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的敌人里,有很多人是有那样的能力和胆子去假扮警察的,比如李雏凤。
樊队长稍稍犹豫了一下,当即掏出证件丢给裴缈,裴缈道:“请打开灯。”
警员们还在找灯开关,牛姐叫了声:“开灯。”
房间里的灯立刻就亮了起来。
裴缈仔细查看这证件,还对比了一下樊海峰和证件照片上的长相,他把证件丢回给樊海峰,樊海峰抬手接住,道:“是真的吧。”
“是真的。”裴缈道,“其他几个人的证件我也要检查一下。”
樊海峰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其他人也纷纷取出证件,丢给裴缈。
裴缈一一检查,确定所有证件都是真的,他才放心,把证件还给他们,道:“接下来,我要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
樊海峰道:“先跟我们走吧,去了车上,我们帮你联系你的律师。”
裴缈道:“算了,牛姐,你帮我联系公司里的法务吧。”
“好。”牛姐这便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樊海峰道:“请跟我们走吧,还有,你的手机我们暂时要保管,我们要查你的手机所有聊天记录。”
裴缈淡淡道:“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让你们查我手机的。”
樊海峰闻言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这便让警员上前给裴缈戴手铐。
牛姐看到裴缈悲戴手铐,顿时惊叫起来:“怎么还戴这个?!”
裴缈道:“不要问这么多,赶紧联系律师。”
这时,刚好电话通了,牛姐赶紧让公司的法务前往刑侦总局,说裴缈摊上案子了……
裴缈和牛姐都被带走了,不过牛姐没有被戴手铐,但自由肯定要被限制。
到了刑侦总局,裴缈和牛姐都被带到了审讯室进行问话。
问话的是专业审讯员,樊队长一直在监控室里看审讯监控画面。
审讯员首先问裴缈:“10月27日凌晨0点到0点15分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裴缈道:“在家打扑克。”
“和谁?”
“牛姐。”
“说姓名。”
“牛思佳,就是和我一起被你们带回来的那位女士。”
“你和她什么关系?”
裴缈道:“她是我房东,我是她家租客。”
“你凌晨在你女房东的房间里打扑克?”
裴缈挑眉:“这个违法吗?”
“不违反,但……不道德。”审讯员道,“除了牛思佳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证明这个时间段里你在牛思佳的房间里和她打扑克?”
裴缈:“没有,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还有,我强调一下,我们没有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请你不要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我们就是单纯的打扑克,牌一甩,啪一下的那种。”
“哦……”审讯员挑眉点头,那表情,耐人寻味。
裴缈着急道:“我靠,你什么表情?”
审讯员挑眉道:“是我审问你,请你不要发问,审问继续,认识这个人吗?”
他说话的时候,翻起桌上一张照片,居然是张超的照片。
裴缈道:“认识,张超,我大学同学。”
“听说你和他有过矛盾,能具体说一说吗?”
裴缈大致把他和张超的矛盾说了出来,从张超暗箱操作顶替他去古玩局实习的名额直到后来张超和裴缈对赌完败,直到最后张超东窗事发,被清理出古玩局并且取消其大学文凭和学士学位等等,全部都说了。
审讯员道:“看来你和张超的矛盾很不小。”
裴缈淡淡道:“还行。”
审讯员忽然快速说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裴缈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有杀他。”
审讯员道:“现在有五个证人全部指证你,说亲眼目睹你在兰桂坊KTV里杀死了张超,而且KTV的大厅和过道里有监控录像,我们查看了监控录像,以及周边街道的监控录像,证实你在10月27日凌晨0点8分的时候出现在兰桂坊KTV里,0点9分的时候逃离了兰桂坊KTV,而张超就是在0点8分到9分之间被人杀死的,你却说你这个时间在家和女人睡觉。”
裴缈纠正道:“是打扑克!”
“不管是干什么!”审讯员道,“人证和物证都已经证明你在撒谎!”
裴缈道:“警官,本来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可以不接受你的任何审讯的,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你的审讯,是因为我问心无愧,你要是这样胡乱捏造事实进行诱诈审讯,那么请恕我不奉陪了。”
“什么胡乱捏造!”审讯员道,“我们是有人证物证的!”
裴缈道:“你说有就有啊?我还有人证物证呢!”
审讯员道:“你有什么物证?”
裴缈道:“我家的客厅有监控!”
审讯员道:“好,我们待会就派人去取,况且,你住处客厅有监控,拍不到房间里吧。”
裴缈道:“看监控里我有没有出房间门就行了啊!房间就一个门,窗户外面还有防盗窗,难道我能变成苍蝇飞出去吗?”
“请你态度端正点!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
“我语气很好。”裴缈道,“我天生嗓门大。”
审讯员道:“审问继续,你说你和牛思佳玩……扑克,从什么时间开始,到什么时间结束的?”
裴缈淡淡道:“不好意思,决定了,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我有这个权力。”
审讯员又磨了一会儿,见裴缈果然不开口了,只能放弃,去另一个房间审讯牛姐。
牛姐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只不过,问到不在场证明的时候,牛姐也说她和裴缈在房间的床上玩扑克,她比裴缈多说了三个字,在床上。
这三个字,就很有意思。
审讯员觉得她应该和裴缈对过供词,这很有可能是假供词,便问道:“你和裴缈做……玩了多久?”
牛姐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但是,他为了保护裴缈,觉得误会了反而更好,便道:“大概是从晚上7点40左右开始的,一直到……凌晨1点40左右吧。”
审讯员闻言直皱眉:“做了六个小时?”
牛姐点头:“我们玩一会儿,歇一会儿,然后继续玩,没办法,他太厉害了,我玩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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