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为何要见我,明日去了,就能知道了。”萧曼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秦王对太后十分尊敬,齐王对太后十分惧怕,我也很好奇,这位太后娘娘,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能驾驭这两匹野马。”
“齐王惧怕太后?”秋彤一脸的不可思议,“就齐王那混不吝的性子,还会怕太后?”
“是啊,就齐王混不吝的性子,居然会怕太后,是不是不可思议?”萧曼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南宫逸谁都不怕,就怕这位太后娘娘,只要是这位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他莫敢不从。
“奴婢总觉着明日这宫宴,怕是鸿门宴,谁不知道咱们老夫人跟太后娘娘关系要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若只是想见见我,那最好,她若是不安好心,我便会让她知道,任何时候,沾染上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次日一早,萧老夫人就来水月小筑等候,天气入秋,渐渐转凉,从薄衫到秋衣,也不过是转眼之间。
“准备好就走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萧老夫人看着被人搀扶出来的萧曼,一脸病容,这天气算不是冷,颇为凉爽,可她身上却披着披风,似乎格外畏寒。
萧曼点点头,在银朱的搀扶下,跟着老夫人上了马车,往宫里而去。
路上,老夫人盯着萧曼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入了宫,谨言慎行,太后不比皇上,切莫乱说话得罪太后。”
“听闻老夫人在闺中时,与太后娘娘是好友?”
老夫人瞳孔微缩,不安的揪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让我进宫拜见,是您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老夫人知道萧曼不信她:“我倒是宁愿你一直待在府中。”
萧曼了然的笑了笑,果然让她进宫拜见的是太后,而不是萧老夫人,只是看萧老夫人惴惴不安的模样,跟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老夫人怕太后娘娘?”
萧老夫人眼皮子一跳,瞥了一眼萧曼:“太后乃是千金之躯,我是尊敬太后,不是怕。”
“当真?”萧曼语速缓慢,“那您为何心绪不宁?”
老夫人白了萧曼一眼:“入了宫,给我管好你的舌头,否则,你仔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曼无所谓的笑了笑:“要我死还不容易吗?放着不管就行了,宫中御医不也说了,我活不过三年,就这我身子,稍微来点刺激的,说不定就一口气上不来……”
“呸,童言无忌!”老夫人啐了一口,“一天到晚,净胡说。”
萧曼盯着老夫人看了许久,她总觉得老夫人最近变了,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老夫人看她的眼神,跟以往不同了。
“老夫人,趁着还没进宫,不如给我说说,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萧老夫人吞了吞口水:“莫要妄议皇族之人。”
萧曼靠着车壁,似笑非笑:“听闻,太后娘娘当年是顶替自己的姐姐入宫的,在入宫之前,太后娘娘的姐姐失足落水死了,真的是失足落水吗?”
“萧曼,不得胡言!”
萧曼抿唇:“还说你不怕,都在发抖了。”
“入了宫,管好你的舌头,否则,到时候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是,我知道了。”萧曼浑不在意的把玩着腰间的流苏,老夫人很是惧怕太后,能淌过深宫之路,从皇妃爬上皇后的位置,又做到太后,无论是心性还是谋虑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宫门口,祖孙俩一下马车,当即有软轿过来,送两人去太后的慈安宫。
一路上,老夫人都是提心吊胆的,萧曼性子桀骜,她真的怕萧曼言语冲撞太后,从而惹得太后厌弃,可偏偏她奈不何萧曼!
“混不吝的小王八羔子!”萧老夫人忍不住的咒骂道,声音虽小,萧曼却听到了,她记得年幼时,她惹恼了老夫人,她也是这般咬牙切齿的骂她小王八羔子。
萧曼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若是小王八羔子,老夫人不就是老王八羔子了,这骂人也不知道把自己摘出去。
软轿在慈安宫附近停下:“永宁公主,萧老夫人,慈安宫就在前面了。”
祖孙俩下了软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慈安宫。
“臣女叩见太后娘娘。”
“臣妇叩见太后娘娘。”
“快平身。”太后笑着道,“来人,赐座。”
“谢太后娘娘。”
“萧家丫头,上前来,让哀家瞧瞧。”太后点手招她上前。
萧曼缓步走到太后身边,屈膝行礼。
太后拉住她的手,上看下看:“这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只是这脸怎么这么白,可是身子不适?”
“回太后娘娘,臣女近来身子一直时好时坏,未曾及时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你这孩子,如今倒是跟哀家生份了。”太后拉着萧曼在她身旁坐下,“以前,你跟齐王经常来哀家宫里,你忘了?”
“臣女没忘。”
“老姐妹啊,你是不知道,齐王那皮猴子,若不是你家丫头管着,只怕是宫里的房顶都让他给掀光了。”
“太后娘娘说笑了。”
“对了,去叫钟先生过来,钟先生医术好,让他过来给萧丫头看看,这脸白的,哀家甚是心疼。”
“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道身影从外进来,一身青衣,白鞋,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身形挺拔,姿态随意,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园,待到走近了,萧曼才看清楚,来人竟是一中年男子,容貌说不上出众,看着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参见太后娘娘。”
“钟先生来了。”太后笑容满面,“你医术好,快来给萧家丫头瞧瞧,你瞧她这苍白的小脸,怪让人心疼的。”
钟先生缓步上前,看了一眼萧曼,随即拿出一块手帕,覆盖在萧曼的手腕上,这才替她诊脉,太后见了,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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