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炸裂的嘭嘭声压住了丝竹的声音,外面亮起的烟花映得窗纱忽明忽暗,尖厉的惨叫声响起来,只短暂地叫了一声,便停了下来,只剩下低低的唔唔声。
那该死的肖岸锦竟然是皇帝的儿子!
皇帝竟然要让肖岸锦做太子,还把玉竹许给他做太子妃!
还有康王,他可怜巴巴地被圈禁在宫里,而康王却什么事都没有,还得意洋洋地参加宴饮。
当他不知道么?康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着皇帝病得快死,赶回来争夺那个位子。可同样是犯了错的皇子,凭什么康王就没事,只有他倒霉,不就是因为他的娘死了么?
一声高亢的惨叫声冲破云霄,却被烟花的炸响声和丝竹声掩盖住了。
……
……
烟花倒映在湖面上,同湖面上各色的彩灯交相辉映,视野之内灯火璀灿,映着近处的亭台楼阁,犹如仙境。
微凉的风从湖面上吹过来,带着几分新鲜的水气。
玉竹凭栏而立,望着湖内的彩灯,心中纷乱如麻。明珠站在她的身旁,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的侧影。
方才继肖岸锦是皇子的消息之后,皇帝又宣布了一条旨意。
他竟然为玉家和萧岸锦赐婚。
玉竹忆起方才宣旨太监宣布旨意的瞬间,心下暗暗叹息。
听到宣旨,玉仕轩手中的酒杯当时就掉在了案上,整个人也傻了,旁边的官员对他说恭喜,他也只是呆呆愣愣的不知回应。
周围的人倒不以为意,都以为他是欢喜傻了。
玉竹比玉仕轩要稍稍镇静一些,却也强不了多少。
她的脸色惨白身子僵硬,手指微微发抖,她虽然想到了有这种可能,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康王面色难看,燕青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肖岸锦神情含笑,注目玉竹,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
萧岸锦的这幅神态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少人心下暗暗思忖:看样子这位未来会更加红极一时的皇子,对玉家的女儿还是很满意的。
玉仕轩身边的几名官员笑得更殷切了,拉着他笑呵呵地说个不停,恭喜声不绝于耳。对于玉家能得到这个殊荣,大家倒是都没什么嫉妒的。
一方面玉家受了极大的冤屈,满门中只剩下父女二人,另一方面,玉竹本人前段时间刚刚立下大功,一个皇子妃的名份,还真不算什么。
大殿中很是喧闹了一阵,乐师重新出现,弹奏起节奏欢快的曲子,席间慢慢地恢复了秩序。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殿中气氛活跃了不少,大臣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女眷这边更是嘈杂,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玉竹身上。
“她真是幸运!”
“那可是肖大人呢,哦不对,现在已经是殿下了,而且恐怕很快就要封王了。”
“听说这女子出生的时候,全家蒙难,只有她逃得一死,如今却如此幸运,竟然……”一名少女眼含羡慕地斜瞟着玉竹道。
“是啊,”另一名妇人装扮的中年女子也低声道:“肖大人风姿俊伟,持身又极正,玉家这一次真是好运气,竟然得此佳婿。”怎么这好运气就没落到她家头上呢?她家里也有适龄的女儿,怎么就没遇到这等好事呢?
这样的好运,其实玉竹并不想要。
从后世而来,玉竹的思想同这个年代的妇人们都不一样。
她无法想象,自己会被禁锢在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大的宫殿中,同后宫中的妇人们勾心斗角,争宠吃醋地度过余生。
这样的人生,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玉竹并不在乎妇人们的议论和目光,只是想着突然发生的事情,心下烦乱不已,她只坐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躲了出来。
明珠见她离席,忙向太后禀了一声,也跟着她一起出去。
注意到玉竹离席的人不在少数。
燕青神色微动,想要跟着出去,却被身边坐着的武官拉住,向他讨教排兵布阵的事情。
康王面色深沉,目光跟着玉竹,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要起身,见明珠带着一个宫女快步跟上玉竹,心下微松,又将酒杯拿了起来。
“阿炎哥哥,听说南越那边的马儿较咱们上京的马儿要矮小一些,可是真的?”
七岁的贤王坐得端正,侧着头看向康王,颇为认真地问,面上带着一丝狡黠。
康王笑着刮刮弟弟的鼻子,道:“是啊,那边的马儿虽然矮小,却是极有耐力,又驯服听话。”
贤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忽然拉起康王的手,小声小气地道:“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找一匹呢?我想学骑射,可是师傅说宫里没有合适的马儿,让我骑一匹小马,他还说小人骑小马,可我就想骑大人骑的马。”
康王失笑,这小人儿还要骑大人的马,他正待答应,旁边的景王扯扯他的衣袖:“哥哥,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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