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容也在一旁附和,“皇上很看重娘娘这一胎呢,此处多为鹅卵石路,娘娘还是小心些,让李美人扶着您才好。”
青栀静立了一会儿,温和笑着道:“大家在宫中同为姐妹,不必这样客气,一起散散便是,本宫身边还有梳月呢,不敢劳烦二位妹妹。“
柳亦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便和李碧曼一起跟了上去。
青栀面色如常,走了一段路,便回过头去说:“两位妹妹请自行游玩吧,本宫准备回去了。”
柳亦容偷偷地推了李碧曼一下,李碧曼知道她的意思,上前两步,“嫔妾从见到娘娘开始就倍感亲切,不知能否去娘娘那里讨杯茶喝?”
青栀深吸了一口气,莞尔一笑,“本宫倒不是短这一杯茶,只是出云阁太小,兼着本宫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恐招待不好二位妹妹,所以不如等下次吧。”
当然,恐怕也不会有下次了,按卫景昭那性子,估计没过两天,自己已经呆在万寿宫里。
李碧曼闻言后面上有些失望,但一个美人怎好与主位娘娘过不去,只能跟着柳亦容行了一礼,目送她们远去。
“柳姐姐,咱们这样也不好讨好瑾嫔娘娘啊,她位份高贵,又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恐怕我这样的,入不了她的眼。”李碧曼忧心忡忡地对柳亦容说。
“怕什么,你这样畏首畏尾,才讨好不了人。傅家现在可也不算钟鸣鼎食了。”柳亦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想,这到底是后宫,咱们的父亲再怎么在前朝折腾,恩宠也还得我们自己挣,瑾嫔怀孕了,也伺候不了皇上,如果成为她的心腹,咱们会有什么好处?”
李碧曼咬了咬牙,眼神倒是亮堂了起来,“姐姐说的道理,我心里都明白,姐姐还能害我吗?只是我身无长物,恐怕得不到瑾嫔娘娘的青眼,姐姐家世又好,又与瑾嫔娘娘生得像,这可是十足的缘分,若是姐姐肯去,娘娘必然接纳姐姐。”
柳亦容叹了叹,“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已经得罪瑾嫔了。”
李碧曼讶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柳亦容倒是言简意赅,“之前云彤到出云阁去闹,我没能劝回来,瑾嫔娘娘之后对我就淡淡的。所以我教你做的,你一定要做到,好处多着呢。”
李碧曼难得被这么重视,还是被自己一直想方设法讨好的人,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姐姐放心,这段时间我多往出云阁跑跑,想来去得勤了,瑾嫔娘娘总会见我的。”
两个人这边说好了,青栀那边倒是有些捉摸不透,“梳月,有没有觉得今天柳婉仪和李美人都有些奇怪?”
梳月道:“是的,平常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忽然都贴上来。”
青栀凝神道:“自从我怀孕以来,出云阁就不再燃香料,对香气便也敏感多了。方才我深吸一口气,闻到一丝隐隐的幽香,也不知道从谁身上飘来的。虽然那味道也不是麝香,但穆太医说我什么都得注意着些,往后这两人若是再来,直接不见。”
梳月忙不迭地点头,“是,下次奴婢必拦着她们不让她们近小主的身。”
第二天,青栀迁往万寿宫木荷轩的圣旨传了过来。领旨后青栀按着先前的规矩,仍是拿了银子给赵和,“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赵和自觉之前“押对了宝”,并没有因为青栀被发落到出云阁而冷眼相待,此刻便愈发恭敬,“娘娘说哪里话,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事。”
青栀和气地说:“本宫还有些事想请教赵公公。公公常陪着皇上去万寿宫探望太后,不知她老人家有什么喜好?”
赵和这回仔细想了想才说:“恕奴才帮不了娘娘,因在奴才看来,太后除了吃斋念佛,并无什么特别的喜好。”
青栀颔首,也并不觉得失望,“既如此就罢了,本宫只要安分守己,想来太后娘娘那般慈祥的人,也不会如何。”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六宫,而这天亦是穆元良过来请平安脉的日子。几番把脉之下,穆元良一脸喜气地说:“想来是娘娘有生产经验保养得当,当初月子里也养得好的缘故,这一胎很稳。娘娘这段时期只需喝着安胎药,平常出去走走,也就是了。”
青栀也有为人母的喜悦,“梳月,还不快赏穆太医。”
梳月亦是喜盈盈地笑,抓出一把金瓜子儿,“多谢穆太医为我家主子尽心尽力。”
穆元良受了赏,又谢恩垂首,准备告退。
忽然小顺子进来道:“主子,外面李美人求见。”
梳月一听便朗声说:“主子刚诊了脉准备休息,让她回吧。”
青栀却忽然将她拦住,“梳月,等一下。”然后又偏过头对穆元良说,“待会儿李美人进来,你帮本宫探探,她身上有没有一种奇异的幽香,若是有,你闻闻是什么香。”
穆元良怔了怔,很快收敛神色,应声后退了几步,站在一旁。
青栀对梳月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李碧曼着一件繁复的翡翠撒花洋绉裙,小步小步地走了进来。青栀瞥了一眼,看见她脚上穿一双蕊蝶纹的云缎绣鞋,便知道一身确实是精心打扮过的。
李碧曼生得并不算漂亮,胜在有一张圆圆的脸,既是福相又一团喜气。她满脸欢欣地敛襟万福,显然她并没有想到青栀真的会接见。而那股子香气,随着她进来,青栀确实又闻到了。
“嫔妾见过瑾嫔娘娘,瑾嫔娘娘万安。”
青栀依旧是一副亲切的模样,“如何这个时辰来本宫这里?”
李碧曼唤过身边的侍女,奉上一只锦盒,“昨天见过娘娘,便心生亲近之意。娘娘高华倾世,嫔妾左想右想,寻常的东西配不上娘娘,又想起娘娘喜爱佛经,便寻出这枚观音玉佩,嫔妾不大懂玉,只知道此玉触手生凉,若是平日里在火炉边烤得焦心,拿着把玩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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