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睁眼十点了,身边的许九月留了张纸条,她先回家了。
伸手摸到手机,张教授回了消息。
张教授:事不宜迟,你带她直接来我这里。
顾锦起床收拾了一番,背了半个小时的单词,王菊留的饭在保温桶里,顾锦吃过早饭,敲响了陆禾的房门。
陆禾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被顾锦强拉出来,领导给了陆禾三天的假,让她休息。
吃过饭,顾锦拉着陆禾出了门。
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前,顾锦盘问了一番,确定没事,才带着陆禾过去。
提前给张教授发了消息。
半路,接到了张教授的电话,有人盯着盯梢,临时把地点换到帝都的酒吧包房里,她已经定了位置。
叮咚一声,张教授把门牌号发了过去。
司机也发现了可疑,“后边那辆黑色的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你们的家里人或者熟悉的人吗?”
顾锦向后看,不认识的车牌号。
“师傅,麻烦甩掉这辆车。”顾锦报了新的地点。
司机也不问为什么,直接踩了油门,绕了一个小路,进入了城中村,在城中村绕了一圈,才最后回到了大路上 。
半个小时后,顾锦和陆禾到达了目的地。
为了感谢师傅,她特地多付了五十块钱。
顾锦这才发现,张教授来的酒吧,必须有预约,她报了张教授的名字,门童查了一下,恭敬的引着顾锦进去。
张教授等候多时。
“阿锦,路上没遇见什么事吧?"
顾锦低声道,“有人盯梢。”
张教授看了眼陆禾,眼睛塌坑,显然是没睡好。
“彭胜呢?”
顾锦也疑惑,彭胜一直跟在她身边,今日却不见人影。
被人发现了?
被惦记的彭胜此刻正在医院。
他被从后边打了闷棍,被路人发现送到了医院。
顾锦自然不知。
“妈,这位是公安大学的张教授,擅长失眠,婚姻,等心理问题。”顾锦随口一说。
陆禾人虽然恍惚。
但也反应过来了。
阿锦以为她有神经病,带她看医生。
她只是心理压力大,不是神经病。
她对医生有点抗拒。
是对所有的心理医生都抗拒。
一旦看到心理医生,陆禾就想起来,被陆家二老送到女子学院的陆文,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的场景。
她责怪的看了顾锦一眼。
“我没病,不需要看医生。”顾锦话说的委婉,她听懂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
走得急,身体一软,单腿跪了下来。
顾锦和张教授连忙给人搀扶了起来。
张教授日常询问,“什么情况?”
顾锦见陆禾抗拒,知道张教授是想打消她的顾虑。
“失眠,怎么也睡不着,我妈不想去医院,我这才约了个私密的地方,张教授,我妈怎么了这是。”
张教授伸出手给陆禾把脉,陆禾本不愿,可那双温润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有点不舍的推开。
大约一分钟。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失眠多梦,想得多,精神恍惚,噩梦连连,月经不调,浑身无力,精神恍惚,
近日里是不是遭受了创伤,或者有什么打击。”
陆禾没想到,把个脉能猜到那么多。
“我这是怎么了?”陆禾下意识的问。
张教授,“找病根,您要回答我的问题。”
陆禾闭上了嘴巴。
张教授问道,“你这样多久了。”
陆禾,“一周。”
张教授,“一周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接受,思想上,或者身体上,受到过什么重伤,而且,不足为外人道也?”
陆禾完全被张教授牵着鼻子走。
张教授的询问很有技巧,她咨询问原生家庭和事业。
对于陆禾的婚姻和私事,点到为止。
陆禾慢慢说的更多。
从事业,到原生家庭。
只字不提自己到底自己赌博的事。
张教授只当不知。
顾锦还从陆禾嘴里听到一个秘密。
关于小姨的。
她小姨高三时,跟同校的女生传起了绯闻,被陆家父母知道后,当即就被小姨送到了规训学院。
一开始陆禾本以为是个戒同性恋的地方,可后来,小姨多次逃跑,被电击,被打,陆禾数次去照看,都被赶了回来。
有一次,她实在不放心,就半夜潜入进去,看着一个心理医生对陆文催眠,对陆文施暴,但陆家父母却因此觉得这是为了陆文好。
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叛逆,需要治。
在那里治疗了半年,陆文被强迫复读了一年,在这一年,陆文没半点逾越规矩,陆家二老对她十分满意。
渐渐放松了警惕,第二年报考后,谁料陆文憋了个大的,她以区第三名的成绩报了云省的学校。
气的陆家二老还想给陆文送进去,这一次,陆文乖乖的,除了让改志愿,一概不跟他们争论。
等入学时,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从此,再未回过家。
陆禾提起妹妹的事滔滔不绝,张教书也听她说完。
人的创伤不一定是童年。
也或许是成年后。
她几乎断定,陆禾今日的情况,有一半是陆家二老造成的。
陆禾那时不足二十五岁,她吓坏了,她怕自己不听话也会被送进去,她于是,努力保研,考博,成为陆家父母眼底的骄傲。
怪不得小姨不回家。
她外公外婆真是变态。
这也能解释通,陆禾为何不愿把顾期出轨的事闹大。
不愿离婚。
心理有阴影。
离婚对陆家二老来说是丢人的事,她们肯定不同意。
还会埋怨陆禾为什么不笼络丈夫的心。
再加上赌债和露西等人的威胁。
人不疯才怪。
说到最后,陆禾有些哽咽。
但看女儿在,不好意思哭。
顾锦接受到张教授的眼神,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
顾锦从包间出来,抓了一个侍者问了卫生间,道过谢之后径直去了卫生间,处理了人生大事,洗过手。
靠在洗手池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重生好像一场梦,至今觉得虚幻。
捂着胸口,除了那泛着酸涩的疼,她再也找不到上一世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这一世,她绝不重蹈覆辙。
从卫生间走出来,包房门口站着一个可疑的人。
撅着屁股,恨不得透着门口直接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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