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禾第二次见陶清月,她一身青绿色的旗袍,优雅的坐在那里,腰细的她一掌便能握住,黑发被盘在后脑勺,眉眼之流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媚意。
别说男人,她一个女人,看的都心痒痒。
“帮忙就不必了,你离开病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陆禾心累的闭上眼睛。
赌债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顾期既然不打算离婚,对于小三,她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夫妻谈的是利弊,而不是感情。
陶清月,“姐姐此话言重了,我们姐妹第二次见面,我哪里得罪姐姐了,还请告知。”
陶清月打定了主意要留下。
陆禾脸上尽是疲惫,顾子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陶阿姨好心的来看母亲,她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欢迎此人。
余光瞥了一眼温黎,她直勾勾的盯着陆禾,眼底是丝毫赤裸裸的恨意。
恨?
顾子意眼底闪过惊讶,黎黎为什么会恨陆禾?
温黎母女不请自来,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极了胜利者,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空气中都像凝结一般。
姜淼作为一个外人,看着陶清月和陆禾之间的对抗。
“得罪谈不上,只是不想看见你。”陆禾语气淡淡的。
她歪头看向陶清月,没错过她眼底的野心和不甘心。
陶清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心里满是得意,陆禾如此的直白,想必是看到了那些照片。
“我知晓姐姐心里不痛快,如果骂我几句,姐姐心里能好受点,我欣然接受,但是还请姐姐,不要一直憋着。”陶清月一副为陆禾着想的模样。
“姐姐就不必了,到底不是亲生的。”陆禾语气淡淡的。
陶清月像是听不懂她语气里的讽刺,插话道,“亲生的又如何,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姐姐,听说您是因为赌博要面临刑事处罚?”
“我听说赌博的人有瘾,姐姐可要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不然做出什么不可挽留的事,可就晚了。”
“我听说父母入狱,是要影响孩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阿锦,不像我家黎黎,父亲早早的死了,我就是个胆小的人,可不敢碰那害人的玩意。”陶清月说完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她故意咬重了早死的父亲。
陆禾眉头轻撇。
温黎附和道,“我听说还有些学校检查学生的档案,父母有不正规的行为,是影响学生的,陆阿姨,您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
咯咯笑了起来。
病房里充斥着两人的笑声。
“要不要妹妹帮你照顾阿锦和子意姐弟俩。”
陶清月眉眼之间都是得意。
“温黎妈妈似乎很想取代我?”陆禾别有深意的盯着陶清月。
陶清月笑盈盈的对上了陆禾的目光,她的学历和出身皆比不上陆禾又如何,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陆姐姐此言差矣,我只是心疼阿锦和子意,临近高考了,母亲出了这档子事,
我受干爹干妈委托,来照顾阿锦和子意。”
顾子意对母女俩的滤镜再厚,也听出来了温黎母女俩语气里的嘲讽。
皱眉道,“陶阿姨,注意您的言辞 。”
陶清月一愣,顾子意的话让她惊讶,顾子意在她们母女面前从来都不会谈论家里的情况,即使有时候她讽刺陆禾,也都是沉默的状态。
今日是怎么了?
温黎,“子意,我妈只是好意,想提醒陆阿姨,没什么坏心思。”
顾子意抬头看向温黎,她眼底不似往日里清明,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也或许是他从来没注意到的情绪。
“没坏心思,句句往人心上扎软刀子?”顾锦走了两步,站在了陶清月身后。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陶清月,“陶阿姨,您是爷爷奶奶的干女儿,我和顾子意应该喊你一声干姑姑,虽然没什么亲情,但这几年,
您和温黎一直在爷爷奶奶家吃喝,您也老大不小了,坏心眼和没心眼应该知道如何分辨吧?”
顾锦一脸天真,像极了童言无忌。
“顾锦,我是你长辈。”陶清月阴了脸。
顾锦嗤笑,“哪门子的长辈,我家长辈床上躺着呢,您算是哪门子的长辈?干妹妹,还是情妹妹?”顾锦似笑非笑的伸手搭在了陶清月的肩膀上。
在她耳边用自己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做这件事,顾教授不知道吗?陶阿姨,您就算把我妈气死,您觉得顾教授会迎您入门?”
顾期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锦算是了解一点,他一个穷小子靠着陆禾走上了如今的地位,他若是轻易的抛妻弃子,那他这辈子头都抬不起来。
而上辈子陆禾出事,他都没有光明正大的娶陶清月,难道这辈子陆禾并没有完全陷进去。
顾期就会娶她了?
真是笑话。
顾锦嗤笑一声,走到陆禾身边。
“您就别白日做梦了,您心里十分清楚,顾教授最看重的是什么,就算我母亲是个赌徒,别说她还没入狱,就算她锒铛入狱,您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我建议您去看看脑子,或者直接吃两片安眠药,白日做梦来的比较快。”
顾子意听得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顾锦,她话里是什么意思,陶阿姨为什么要取而代之,母亲入狱跟陶阿姨有什么关系?
姜淼却是听明白了,看温黎的带着嫌弃和厌恶。
陶清月捏紧了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顾期那个负心汉,陆禾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他竟然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不能离婚,还要把给她和黎黎的钱全部要回来,去给陆禾偿还赌债。
顾家那俩老不死的没主见。
她忍辱负重十几年,哄着那俩老不死的开心,为的就是有一天顾期离婚,她堂而皇之的坐稳顾太太的身份。
但若是陆禾不死,他绝不会娶自己。
陶清月的眼神像刀子落在陆禾身上,心里涌出巨大的恨意。
顾锦握住了陆禾的手,手心里传来一股暖流,陆禾睁开眼,便看见女儿关切的眼神,陆禾沉下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阿锦,对不起。”
她这句对不起说的没头脑。
顾锦却是听懂了,她是为自己那个没有付出的想法道歉。
那句没关系顾锦说不出来,她经历过黑工厂的三年,欺辱,打压,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刻在了顾锦的骨子里,她无法对陆禾完全释怀。
顾锦眼底是陆禾看不懂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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