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警戒线!保持距离!”
“小心二次爆炸!”
那边消防人员的话音刚落地,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响起。
傅砚辞僵硬在原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整个人都懵了。
“言言应该不在这里。”傅砚辞哆嗦着,唇角颤抖,他像是笃信了某件事一样,重复道,“言言不在这里,依依也不在这里……”
他扶着车门站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脸色一片惨白。
没有证据证明顾言溪跟傅南依进了这栋楼里,一个定位不能说明什么。
就算她们来过,或许现在也已经离开了。
他尽可能地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将这个被爆破的大楼跟她们联系在一起。
关皓一眼看见了什么,突然小跑开,片刻后又去而复返。
回来后,他犹豫地看向傅砚辞,艰难地张嘴唤道:
“傅总……”
傅砚辞转头对着他,抓紧了车门,强撑着站在那里。
“我看见顾小姐的车了,顾小姐的车在,但……车里没人。”
一瞬间,傅砚辞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关皓的声音在他耳边变成了嗡鸣。
像是被人推进了深海里,窒息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言言的车……在哪里?”
傅砚辞喉咙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张了张嘴巴,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关皓闻言,引着他走向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傅总,这辆车正是今天顾小姐开出门的那辆,一个小时前,这辆车还被G215高速上的监控拍到过。”
傅砚辞摸索着拉开那辆车的车门,探头进去,久久不动,像是在感受里面有没有属于她的气息。
车内有她残留着淡淡的香薰味,是她喜欢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傅总,那边发来了高清的监控视频……”
关皓不忍心说出这样残忍的事实,可他又不得不说。
“视频画面捕捉到了顾小姐的脸,可以证实,在不久前,顾小姐的确驾驶着这辆车来到了这里。”
傅砚辞大脑嗡的一下,像是忽然什么都闻不到了,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意识一片混沌。
他动作僵硬地从车内钻出来,茫然地看向那片坍塌的大楼废墟。
忽然,他拄着导盲杖焦急地往那里走去。
一个消防人员急忙拉住了他。
“先生!您不能进去!那里有再次爆炸的可能,而且爆炸引起的火还没扑灭,很危险。”
傅砚辞缓缓地将脸转向那位消防员,指着那一片废墟,声音低哑地问:“里面有人吗?”
“目前还不知道废墟地下的情况,我们得先灭火,再确认是否有人落难。”
傅砚辞听了这话,沉默了。
“先生,我刚才看您去查看了那辆车的情况,请问那是您的车吗?或者说,您是否认识那辆车的车主?”
傅砚辞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寂然。
“那辆车,是我未婚妻的。”
那消防人员犹豫了一些,微微诧异地问:“那您的未婚妻,她在哪里?”
“不知道。”傅砚辞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无措,“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消防人员看了看那辆车,又看了看前面的废墟,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傅砚辞肩膀,安慰道:
“希望她不在里面。”
傅砚辞干涸的唇角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拄着导盲杖,在一个石墩上坐下,那双漆黑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废墟的方向,宛若雕塑。
关皓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这个男人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甚至连悲恸的情绪都隐忍着。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情绪。
冷静只是一种假象。
因为能让他崩溃的噩耗还没传来。
他还心存着期待。
这是他还能保持唯一一丝理智的原因。
他到现在,仍然不相信那座废墟之下,埋着顾言溪的尸体。
关皓也不愿意相信。
“傅总,您喝点水吧。”
关皓从车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傅砚辞置若罔闻,一动不动,看不见的双眸直勾勾地对着那座坍塌的废墟。
“傅总,现在暂时还不能确认顾小姐就在里面,您一天没吃东西没休息,又不喝水,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顾小姐到时候见到你这个样子,难免会担心生气。”
听到这里,傅砚辞这才动了动,缓缓地将脸转向关皓。
“是,言言会生气的,不能让她担心……”
他碎碎念地呢喃着,主动伸出手,“拿来。”
关皓连忙将矿泉水送到他手中。
傅砚辞单手抱着矿泉水瓶,安静又听话的地一口一口抿着。
不远处忽然传来响动。
似是又来了一批人。
关皓看过去。
为首的是一个警队队长,他带着一群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正往这边走着。
四目相对,警队队长也看见了关皓,连忙大步走过来。
这人名叫李诚,负责这一片区的治安,对傅砚辞十分客气,“傅总,关助理,你们让我查的车有消息了。”
发现傅南依出事后,傅砚辞就立刻让关皓联系了李诚对最后夏叔换的那辆车进行调查,追踪他的去向。
听到李诚的声音,傅砚辞这才打起一丝精神,问:“车找到了?”
“嗯,找到了,在附近的一条河旁边找到的。”李诚说。
傅砚辞又问:“那个叫夏莽安的司机呢?”
“死了。”
一旁的关皓闻言,瞳孔一震,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死了?!”
傅砚辞身上也起了冷汗,沉着嗓子问:“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妹妹呢?附近有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李诚一条条地回答他的询问:“车里只有夏莽安的尸体,傅小姐不在车里,周围也没有傅小姐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