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头一回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姜氏的心理顿时就不平衡了。
她伸出手指往夏二麻子脸上挠去,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叫都是因为老娘?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要不是你觉得这件事有利可图,会这么积极组织闲汉闹去村长那里吗?现在事情失败,竟然都怪到了老娘头上!”
夏二麻子一个没注意,脸上被姜氏挠出了很多道血痕。
再窝囊的男人也有几分火气,再加上平时一直受着姜氏的气,今天又吃了这么大的亏,夏二麻子的脾气顿时就控制不住了。
他一挥手,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姜氏脸上,唾骂道:“你个臭婆娘,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一个被休再嫁的弃妇,老子肯要你都不错了,你还敢在家里撒泼!”
姜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冲上去和夏二麻子撕打在一起,“当初向老娘提亲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只要老娘跟了你,你绝对不会翻旧账。现在新鲜劲过了,你就开始嫌弃老娘了是吧?”
夏二麻子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心中的火气又升起了几分,“老子就是嫌弃你个臭婆娘了,怎么地?成亲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成天就知道在家里浪费粮食!”
这些话夏二麻子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今天受了刺激,他压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姜氏如果是个好相与的,就不会被前头的男人休弃了。听到夏二麻子这话,她能受得了吗?
“好啊你!夏二麻子,你平时对老娘百依百顺,敢情都是装出来的啊!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下原形毕露了吧!哼!嫌弃老娘嫁过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张麻子脸,放眼这十里八乡,除了老娘,还有谁愿意嫁给你?”
姜氏越想越来气,直接把鞋子脱下来,往夏二麻子脸上招呼。
对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夏二麻子也被惹毛了,对姜氏下了死手。
女人再厉害,论力气,也不是男人的对手啊。一转眼,他们家的院子里满是惨叫声。
姜氏费了那么多心思,不仅没有害到别人,还把自己坑到这种境地,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几个闲汉拿了鸡蛋,并不觉得满足。
其中有一人,父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他几年前在山里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被野兽抓破相了,脸上有一道大大的刀疤,到现在都没有娶到媳妇。
没有父母管教,身边又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刀疤脸渐渐堕落,平时没少在村里干偷鸡摸狗的事。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刀疤脸眼中闪过了几道精光,摸着下巴说道:“薇丫头随手就能拿三十两银子出来买池塘,可见她家里是不缺钱的。看来跟水木居做生意,很有搞头啊!就是不知道这么久,她手上攒了多少银子?”
听到这话,另外几个闲汉的眼睛也亮了。
“可不是吗。前脚起房子,后脚又买池塘。就算是村长家,也没有这么厚的家底啊。她一个小丫头,本事倒是不小。”
“那可是整整三十两银子啊!老子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真是让人心痒痒!”
“村里那些池塘,以前不是没有人想据为己有,但买不起啊,只能让它一直是公家的。放眼整个夏家村,有几户人家家里有池塘的?”
“可不是吗。唉,他们家的日子,现在是越过越好咯。”
“你们说……薇丫头现在这么有钱,家里又没个男人。孤儿寡母,这银子守得住吗?”刀疤脸贼兮兮地问道。
另外几人看到他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附和道:“是啊。这世道如此不太平,他们家的银子太惹眼,遭了贼也是有可能的。”
“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清谁。就算丢了银子,没凭没据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刀疤脸的眼珠转了转,脸上闪过了一丝厉色,“今晚三更,哥几个不见不散。”
夏白薇此时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买了一个池塘,竟然让许多不怀好意的人,打上了她家的主意。
回到家,她将这次卖鱼丸和鱼糕的银子,分了三两给二房,就洗漱睡下了。
夜凉如水,天色暗沉沉的,不仅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就连星子都看不到几颗。
这样的天色,最适合杀人放火。
夏白薇家的院子外面,围着几个贼头贼脑的汉子。他们身上穿着暗色的衣衫,脸都用布蒙着,看不清样子。
为首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让人望而生畏。
另外几人看到这一幕,眼中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刀疤哥,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到薇丫头家摸银子吗,你怎么还把这玩意带来了?”
他们虽然是泼皮无赖,但偷鸡摸狗的事敢做,杀人放火还真不敢啊!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刀疤脸的眼神顿时变得狠戾起来,“你们懂个屁!老子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这玩意不就能派上用场了?谁的胆子小,赶紧滚回去,别耽误老子发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闲汉都把心一横,咬牙道:“刀疤哥,哥几个既然来了,没看到银子,怎么可能打退堂鼓!”
“很好!”
这个时间,村里人都睡得很死,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景象。
刀疤脸带头翻墙,摸进了院子,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那些银子是属于自己的了。几个闲汉脸上,都是激动而雀跃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团白影从墙外翻进来,狠狠朝刀疤脸扑了过去!
“啊!啊——”他瞬间感觉自己拿刀的那只手快被咬断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撂倒了刀疤脸,白影又冲向了其他几个闲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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