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夏白薇倒了一杯热茶给周清逸,笑嘻嘻地说道:“清逸哥哥,你今天来得正好,我刚把鱼丸跟鱼糕做好。”
“是吗?”周清逸喝了一口茶水,顿时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每次到夏家村都会觉得心情舒畅不少,想必是因为这里山清水秀。”
夏白薇点点头,忽然认真地说道:“清逸哥哥,天气冷了,你以后还是少出门吧。这样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办就行了。”
毕竟以周清逸的身子,大冬天还在外面奔波,实在是太危险了一点。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夏白薇可是会愧疚的。
“我知道的,白薇妹妹不用担心。”周清逸心中流过了一丝暖流,看夏白薇的眼神很温和。
如果换成寻常人,或许会想,做为水木居的东家,他大冷天亲自跑过来,夏白薇竟然不领情。但周清逸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他知道夏白薇是真的关心他,才会说这样的话。
小厮将木桶搬上了马车,垂首立在周清逸身后。
“怎么没看见婶子?”他含笑问道。
夏白薇撇撇嘴,“我娘就是闲不住的性格,大早上就去后面整理猪圈那些了。清逸哥哥找她有事?我让冬哥儿喊她过来。”
“不用了。”周清逸连忙阻止了她,“让婶子忙吧,不用去打搅她。”
夏白薇道:“清逸哥哥,你难得过来一趟,而且这个冬天很漫长,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为你把把脉吧。”
“那就有劳白薇妹妹了。”周清逸没有拒绝。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调理得当,再加上心情愉悦的缘故,周清逸的脉象平稳了不少。
夏白薇为他感到高兴,道:“清逸哥哥,只要这样保持下去,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的。”
周清逸忽然目光烁烁地望着她,“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白薇妹妹,我的身体状况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看到他炙热的眼神,夏白薇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奇妙的情绪。
想起几个月前,周芸欣跟她说的那番话,夏白薇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不会真像周芸欣说的那样,这个少年对她……
呸!呸!呸!做人还是不要这么自恋为好。
夏白薇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清逸哥哥,我们是朋友嘛,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是啊,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周清逸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闪过的一丝苦涩笑容,夏白薇并没有看到。
两人又在一块闲聊了一会儿,夏白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问道:“清逸哥哥,镇上是不是有一户家里有两位公子的张家,你对张家的二公子有所了解吗?”
周清逸略微思索了一番,道:“以前无意间听澜儿提起过。张家算是积善之家,二公子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白薇妹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白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底闪过了一丝狐疑。
连周清逸都这样说,看来张家的确是不错的人家。难道大房的那些人真的转性,开始会为她着想了?
可是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夏白薇清咳了一声,道:“清逸哥哥,实不相瞒。我大伯母找媒婆为我说了门亲事,对象就是张家的二公子。我还没有答应,所以想打听一下。”
“什么!”周清逸的脸上满是讶异之色。
这么私密的事,夏白薇一个女子愿意告诉他,由此可见在她心里,是真的很信任他。
想到夏白薇要嫁给别的男人为妻,周清逸竟然发现自己的心情苦涩得厉害。然而这些私密的情绪,他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也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夏白薇的年纪不小了,的确该议亲了。
只不过对象,万万不应该是张家的二公子!
夏白薇敏锐地发现,周清逸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好奇地问道:“清逸哥哥,怎么了,难道这个张家有什么问题?”
周清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用词,“张家的确是个好人家,张二公子据说也是个好人。只不过……我听澜儿说过,他三年前就已经娶了正妻,只不过多年来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才广纳妾室开枝散叶。张二公子如今才十八岁,房里已经有六名妾室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回答,夏白薇倒觉得不奇怪了。
她就说嘛,大房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原来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往下跳呢。
呵呵,什么给了说了一门好亲事,只怕他们是想把她卖到张家吧!
难怪那个张二公子不介意她低微的出身,反正只是买个生孩子的工具,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
周清逸紧张地劝道:“白薇妹妹,恕我僭越了,这门亲事你万万不可答应。俗话说得好,宁为小户妻,不为大户妾!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应该嫁给一位良人做正室。”
正因为出身勋贵世家,周清逸才明白妾室的身份有多低微。妻是主子,妾只是一个奴才,可以任由对方发卖。连生出来的孩子,都不能管自己叫母亲。
说得难听一点,妾室就是生孩子和给男主人泄欲的工具而已。
所以无论如何,周清逸都不愿意看到夏白薇走上这条路。
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清逸哥哥,你放心吧,不会的。就算张二公子要娶我做正妻,我都不一定会答应,更何况只是一个妾室的位置。我刚才打听张家的事,只不过是随口问问,想知道我大伯一家在打什么主意罢了。”
“那就好。”周清逸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接触到夏白薇了然的眼神,他好奇地问道:“白薇妹妹,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门亲事不妥一样?”
夏白薇耸耸肩,没有隐瞒,“你是不知道,我大伯一家人就是一屋子奇葩。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对我们家,连陌生人都比不上。我大伯母突然发好心为我说了门亲事,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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