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突然闲下来,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正好猪圈那里还有些地不平,娘去锄一下,活动筋骨也好。”
“你呀,放着现成的清福都不享!”夏白薇摇摇头,突然想起了正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娘,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鲜少看到女儿这么严肃的样子,李氏放下茶杯问道:“薇丫头,啥事啊?”
夏白薇冷笑道:“娘,大伯母对我真是‘好’,为我说了这么‘好’一门亲事!”
听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李氏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张家有什么不妥吗?”
夏白薇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刚刚清逸哥哥过来的时候,我顺便向他打听了一下。张家是不错,张二公子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在这一点上,大伯一家的确没有骗我们。”
李氏听得一头雾水,“如果是这样的话,薇丫头,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娘,你有所不知,张二公子在三年前就已经娶了正妻。只不过妻子一直无所出,所以这几年在疯狂纳妾!他房里,现在已经有六位妾室了!大伯母他们肯定知道这件事,却还隐瞒事实,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娘,你难道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卖进张家做生孩子的工具吗?”夏白薇气急败坏地说道。
“什么!”由于太过震惊,李氏一连退后了好几步,“你大伯母不是说,张二公子还没娶亲吗?他们怎么能骗人!”
就算是以前家里的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李氏都没有想过让夏白薇给别人当妾。毕竟妾只是奴才,天生低人一等啊!
哪个正经人家,会乐意这样作践自家的姑娘!
更何况,他们家现在的日子这么好过,女儿又优秀,嫁个良人当正妻绰绰有余。让她去给别人当第七房小妾,大房简直是欺人太甚!
夏白薇冷笑道:“娘,我早就说过大伯母他们没安什么好心,现在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吧?指望他们良心发现,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行,我找你大伯母说理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李氏放下茶杯,气冲冲地往外面走去。
即便她的性子一向绵软,也容不得别人这样作践他们孤儿寡母。
亏她还以为大房真的转性了,逢人就说周氏的好话。现在看来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蠢到骨子里了!
“娘,我跟你一块去!”李氏是什么性子,夏白薇再清楚不过。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老宅的那帮人,只怕她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按照夏子胡的性格,被夏白薇这样教训了一顿,当然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他又生气,又委屈,快步跑回了老宅。
“奶奶的宝贝孙子,这是怎么了?”闻到夏子胡身上的尿骚味,吴氏皱着眉头问道。
周氏也大吃了一惊,“胡哥儿,好好的,你怎么尿裤子了?”
夏明东顿时狠狠白了周氏一眼,“你这个蠢妇,怎么说话的?我们胡哥儿会无缘无故尿裤子吗,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铁生也握着烟杆子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胡哥儿,你别急,慢慢说。”
在这个大家庭里,能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就只有夏子胡了。
他脸上的肥肉狠狠抖了抖,气急败坏地说道:“还不是薇丫头那个赔钱货!我不过是吃了他们家一点东西,她冲上来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就一时没憋住。”
“又是这个死丫头!”周氏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赔钱货邪乎得很,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了!”
夏明东脸上满是怒意,“我们好心好意,为薇丫头寻了一门那么好的亲事,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敢恩将仇报,真是太过分了!”
“不行,必须去找她算账。我们胡哥儿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周氏赶紧拉着夏子胡进屋洗澡、换衣服。
吴氏的脸色依旧黑得像锅底,愤愤不平地说道:“三房赚了那么多钱,我们胡哥儿吃他们一点东西怎么了?大家都是亲戚,这不是应该的吗!瞧薇丫头那小气劲,果然上不得台面!”
很快,夏子胡拾掇好,跟在周氏后面,气冲冲地往三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一个妇人,好奇道:“周氏,看你这方向,是要带着胡哥儿去李氏家吗?他们家现在有贵客,水木居的东家过来了。你们现在过去,恐怕不方便。”
“什么!”周氏脸上闪过了几分惊疑的神色,停住了脚步。
“娘,你怎么不过去了?”夏子胡没好气地问道。
周氏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薇丫头那个赔钱货,跟水木居的关系好着呢。现在有人给她撑腰,我们过去肯定讨不到好。再等等,水木居的东家一走,娘就去给你出刚才那口恶气!”
夏子胡撇撇嘴,不敢跟水木居对着干,只好暂时忍耐下来。
这不,看着周清逸的马车离开了夏白薇家,周氏顿时带着夏子胡气冲冲地过去了。
谁知道他们还没踏进夏白薇家的院子门,就看到李氏母女从里面出来。
李氏的性子一贯软弱,然而这一次周氏实在是做得太过分,她都忍不下去了!
看到周氏,李氏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大嫂,你们过来了就好,我正要带着薇丫头去找你呢!”
周氏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找我干什么?哟,难道你也觉得薇丫头对胡哥儿做的事太过分了,所以想去认错?我说,你们家也太没良心了一点。老娘费了那么大功夫,才为薇丫头说了一门好亲事。胡哥儿不就是吃了冬哥儿的几块糕点吗,看在这件事上,你们也应该大方一点才对。”
听了这番话,李氏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大嫂,你还有脸提这件事!你之前让媒婆把话说得好听,什么张家的二公子今年还没娶亲,薇丫头嫁过去了,就是做少奶奶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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