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醋坛子又打翻了。
夏白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清逸哥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周清逸微微垂下眼帘,眼神有些复杂,“周家已经将欣儿送到庙里做姑子去了。这个盒子里,是赔偿给你的银子。”
话音落下,周清逸示意小厮将手中的匣子递过去。
夏白薇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竟然是三百两银子。
对普通人家来说,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所幸夏白薇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上并没有出现太诧异的神色,“这是周家的意思,还是清逸哥哥的意思?”
周清逸温声道:“有什么区别吗?白薇妹妹,在县衙的时候我就说过,会还你一个公道。”
夏白薇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以周芸欣犯下的错误,单单打她二百大板,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虽说她看在周清逸的面子上,放了周芸欣一把,但这些日子终究有些意难平。知道了这个结果,夏白薇竟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箫尘瞥了周清逸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算周家识相。要不然那个女人让薇丫头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爷迟早都要帮她讨回来!”
箫尘这话,处处都在宣示主权。
周清逸温润一笑,道:“白薇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这么客气。”
箫尘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讥诮道:“呵。听你这话,爷都快忘记,那个女人是你的表妹了。怎么,你不站在自己的表妹那边了?”
周清逸的语气平淡无波,“在下一向帮理不帮亲。”
箫尘:“呵呵!”
同是男人,周清逸对夏白薇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想染指他的女人,也要问问他同意吗!
箫尘顺势握住夏白薇的手,温声道:“如此甚好,爷就替薇儿多谢周公子跑这一趟了。”
听他这话,好像他和夏白薇是一家的,而周清逸不过是一个外人。
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竞争什么。周清逸也从未想过,要将夏白薇抢到自己身边。
他只不过想看到她高兴,想看到她幸福而已。
可是周清逸说不上来为什么,真的看到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心竟然会如此苦涩。
感觉到堂屋里的气氛越来越严峻,夏白薇清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清逸哥哥,水木居的生意还好吧?”
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周清逸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情愫,道:“已经恢复正常营业了,那件事并没有影响到水木居的生意。”
“那就好。”夏白薇骤然松了一口气。
茶树还没有开始盈利,茶园也在建设中,现在还要供冬哥儿念书。他们家的经济来源,只有和水木居的生意。若是它受到影响,对夏白薇来说将是很大的打击。
话匣子打开了,周清逸继续说道:“即便因为欣儿的不懂事,插了一脚,火锅的生意依然火爆。白薇妹妹,我以前只知道你的医术好,没想到你的厨艺也如此了得。”
夏白薇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清逸哥哥,你太夸奖我了。”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比古人懂得多一些而已。这个专利,夏白薇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
见两人聊得如此投缘,某人的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轻哼道:“没想到堂堂的尚书嫡子,竟然会看中区区一家酒楼的生意,还凡事亲力亲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周清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箫尘语气里的嘲讽之意。
他淡淡地垂下眼帘,古井无波地说道:“在下也没想到,堂堂的靖王世子爷,会在一个农户家生活得这么舒适。”
箫尘冷笑着问道:“农家怎么了,难道你看不起农户吗?”
“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请世子不要曲解。在我心里,无论出生如何,唯有品格才是衡量一个人贵贱的标准。”周清逸面无表情地说道。
箫尘:“呵……”
眼看两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夏白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们吵够了没有?”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见面,都不能好好说话。
周清逸淡漠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
箫尘挑挑眉,“你的意思是,爷在蛮不讲理咯?”
周清逸道:“在下不敢。”
“爷怎么觉得,你的胆子大得很。”箫尘讥讽道。
来夏家村之前,他的记忆里关于周清逸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这是一个身体孱弱,深居简出的少年。箫尘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种方式产生交集。
周清逸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多谢世子爷夸奖。”
箫尘冷笑着问道:“时辰不早了,你歉也道了,东西也送了,怎么还不回去?”
周清逸看了夏白薇一眼,温润一笑,“这里是白薇妹妹的家,主人都还没开口,在下怎么能不辞而别。”
箫尘正准备说些什么,李氏却忙完后院的活,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人顿时偃旗息鼓。
夏白薇骤然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要被他们之间的硝烟味呛死了。
以前也没听箫尘说过,他们在京城的时候有仇啊,为什么一见面就分外眼红?
李氏笑呵呵地说道:“周公子,你难得来这里一回,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菜都是我们乡下人自己种的,新鲜得很。”
周清逸还没开口,箫尘就轻飘飘地说道:“我想周兄应该不用了。他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身体又精贵,恐怕吃不惯咱们家的饭菜。”
媳妇对这家伙的印象一直很好,说不定还会有被拐跑的迹象。箫尘可不希望,未来丈母娘再喜欢这小子。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
周清逸却笑道:“上次尝过婶子的手艺,我回去后一直念念不忘。今天有这个荣幸,实在是再好不过。”
李氏被夸得晕晕乎乎的,慈爱地说道:“那你们先在堂屋里坐会,婶子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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