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她也许是被你感动了,所以改邪归正了吧。”
只要吴氏不作死,就算让李氏过去侍疾也没什么。
就像娘亲说的那样,算为死去的爹尽一点孝道吧。
第二天,又到了给水木居送货的日子。
夏白薇照例被掌柜请进了楼上的雅间,办完了公事,她将柳氏的事说了一遍,“清逸哥哥,芸澜,依你们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周芸澜毕竟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柳氏就算曾经在梨园再红,现在也只是个销声匿迹的妇人,谁会这样大费周章对付她?”
周清逸淡淡地垂下眼帘,分析道:“既然那人处心积虑想害柳氏的性命,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善堂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晚了。白薇妹妹,稍后我会派一队护卫过去,打扮成百姓暗中守在周围。”
虽说这样做,太耗费人力、物力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夏白薇点点头,“成!”
“薇丫头,你打算怎么做?”周芸澜了解她,所以知道事情既然是在善堂发生的,夏白薇就不会不管。
她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了几分坚定之色,“我会调查清楚来龙去脉的。不管怎么说,稚子无辜。俊哥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
周芸澜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起身道:“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她是个姑娘家,再加上又是善堂的创办人之一,就算过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夏白薇点头道:“好。”
周芸澜带着夏白薇上了自家的马车,又吩咐丫鬟多买点吃食,这才朝善堂的方向驶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
西街住的普遍都是穷苦百姓,骤然见到这么华丽的马车,都觉得有些移不开目光。
倒是善堂的这些人看到他们,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纷纷围上来打招呼,“夏姑娘!周小姐!”
他们想靠近一些,又怕把贵人身上弄脏,只好一脸拘谨地站在一旁。
周芸澜笑了笑,挥手示意丫鬟把东西都拿上来,“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在路上买了一些包子、馒头,大家拿下去分了吧。”
“多谢周小姐!”众人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
看到他们的笑容,周芸澜也觉得有些满足。
做为首富家的千金小姐,她以前从来没有为吃食担心过。所以最开始看到这些人连饭都吃不饱,一个馒头就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周芸澜觉得十分诧异。
从前她是个眼高于顶的人,一向看不上穷人。可是认识夏白薇,和她成为朋友之后,在她潜移默化地影响之下,周芸澜的人生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富人里有不少人面兽心的,穷人里也有不少品德高尚的。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应该是身份、地位和金钱。同时,周芸澜也发现了,帮助别人,看到他们发自内心感激的眼神,自己是真的会感到开心。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柳氏。”夏白薇招呼着周芸澜进了房间。
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俊哥儿顿时做出一副警惕的样子。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虽说这几天,看在夏白薇的面子上,善堂的人都对他们母子友善了不少。但对俊哥儿来说,从小到大养成的防备心,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夏姑娘……”柳氏已经醒了,只不过身体依旧很虚弱。她朝夏白薇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感激道:“谢谢你给了我们母子一个安身之处,还为我治病!”
要不然的话,只怕她早就撒手人寰了。俊哥儿这么小的孩子,到时候要怎么生活?
“婶子不用客气。”她们进来的时候,俊哥儿就起身走到了一旁,将凳子让了出来。夏白薇没有推辞,顺势坐下给柳氏把脉。
如今她的,面容憔悴,形容枯槁,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却跟四十岁的人差不多。说这是曾经的梨园花魁,多少男人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俊哥儿的手指绞着衣角,紧张地问道:“夏姑娘,我娘怎么样?”
“俊哥儿,你先出去,让姐姐好好为你娘检查一下。”看到他不安的眼神,夏白薇又补充道:“放心吧,有姐姐在,你娘不会有事的。”
俊哥儿这才抿着嘴唇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好。
夏白薇的目光落在柳氏身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婶子,实不相瞒,你这次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用药物控制住了你体内的毒素,只怕要不了几天,你就会一命呜呼。”
“什么!”柳氏十分诧异,如果这话不是从夏白薇口中说出来的,她绝对不会相信。然而柳氏心里清楚,眼前这位姑娘不会忽悠人,“是谁要害我?”
夏白薇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觉得很疑惑。婶子,你仔细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柳氏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和俊哥儿谋生都十分艰难,每天都在为吃饱肚子担心,做人更是谨小慎微。怎么会得罪人呢……”
夏白薇的眸子微微眯起,想起了箫尘昨天的那番说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能往两个方向调查。婶子,有没有可能是你曾经开罪过什么人,她们等到现在才报复?还有……俊哥儿的生父是谁?”
听到她的问题,柳氏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
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长得美就是原罪。
曾经有多少男人爱慕她,就有多少女人对她恨之入骨。
她得罪过的女人,只怕两只手都数不清。
柳氏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想报复我的,早就报复了,没必要等到现在才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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