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东冷哼了一声,道:“三房突然来了这么多贵人,而且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好像都有些凝重。说是来跟薇丫头谈生意的,谁信啊!”
夏铁生握着烟杆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听说,周家的那个贵公子身体不好,一直用药将养着,很少在外露面。今天他一大早就来了薇丫头家,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自从周氏死后,老宅的这些人都将三房视为死敌,见不得他们过得好。吴氏冷哼了一声,“老娘倒要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氏的事,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夏明东还是有些担心的,“娘,你现在凑过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吴氏那双倒三角眼里闪过了几分凉意,“我是薇丫头的亲奶奶,她还敢做大逆不道的事不成?”
很快,吴氏就疾步走到了夏白薇家的院子外面,没想到却被周芸澜带过来的下人拦下了。
她向来欺软怕硬,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下人,忽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还不快让我进去!”
李氏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吴氏,她的脸色顿时一冷。
从前李氏一直觉得,当家的不在了,她应该代替他好好孝顺爹娘。尽管吴氏和夏铁生从来没将她当回事,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可是上次老宅的这些人,用如此恶毒的计谋算计她,已经让李氏彻底心寒。现在看到他们,她只觉得厌恶。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李氏冷冷地问道。
吴氏没想到,以前像个包子一样,在她面前都不敢吭声的李氏,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愣了一下,才呵斥着问道:“李氏,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样跟婆婆说话,你不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吗?”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李氏的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对小白招了招手,“做老人的德高望重,才能得到晚辈的尊敬。婆婆,你自问,你配吗?我家的小白脾气不太好,你继续留在这里,如果等下发生什么事,恕媳妇不负责!”
丢下这句话,李氏就转身回屋了。
小白从窝里出来,对着吴氏龇牙咧嘴,看起来十分凶狠!
它眼睛里狰狞的光芒,差点把吴氏吓尿了,一边往回跑,一边吼道:“天啊!做儿媳的,竟然放狗咬婆婆,没天理啦!”
如果是别人家发生这种事,村民们肯定要把儿媳的脊梁骨都戳断。然而吴氏是什么德行,夏家村的人都知道,反而还觉得李氏做得对。
任凭她把喉咙喊破,都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听到黑痣官差汇报的事,张县令差点把手中的茶盏都摔了,“什么!你说夏姑娘不见了,很有可能是被山贼掳走了?”
“是。”黑痣官差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
“完了……完了!”张县令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得像丧考妣一样,“夏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官完了,大家都完了!”
靖王世子临走之前,对他们千叮铃,万嘱咐,若是夏白薇有任何困难,一定要尽力帮助。现在倒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被山贼掳走了。回头靖王世子找他要人,他上哪给去?
他还不把自己的皮都扒了!
黑痣官差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不解。
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吗,县令大人至于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这个农女,是他的私生女?
“大人……”
“你还有脸叫本官!”张县令操起手中的茶盏,劈头盖脸朝黑痣官差砸了过去,“本官说了多少遍,让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夏姑娘的安全!现在倒好,你把一个大活人都弄不见了!”
黑痣官差往旁边躲了一下,才避免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听到张县令的话,他觉得十分委屈好吗!
什么叫他把一个大活人弄不见了?又不是他把人送到山贼窝的。
难不成夏白薇进出夏家村,他都要跟在后面?
他是官差,又不是那丫头的私人保镖。就算他那样做,还有人敢跟夏白薇打交道吗?
然而张县令现在在气头上,这话黑痣官差是如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大人,现在你就算打死属下,也于事无补了。关键是,我们要怎么找到夏姑娘的下落?”
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以后靖王世子问起来,他好歹还有个交代。
想到这里,张县令当即说道:“立刻发动下面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夏姑娘的下落!”
“是。”黑痣官差起身退了出去,越发在心中好奇夏白薇的身份。
夏白薇现在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失踪,松阳县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几天,她在黑风寨,一直被赤练刀好吃好喝地供着。可以说黑风寨有史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嚣张的俘虏。
赤练刀现在指望夏白薇给自己治病,只能对她有求必应。不然的话,这丫头一个不高兴,丢下他不管了,他要上哪哭去?
这天,夏白薇伸了个懒腰,道:“屋子里太闷了,我要出去走走。”
“不行!”赤练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夏姑娘,你当这里是郊游的地方呢?我们这是山贼窝啊!山贼窝你懂不懂?”
夏白薇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山贼窝又怎样?你不让我出去走走,也行。不过我这人天性爱自由,在屋子里闷久了,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一不好吧,下针就会不准。要是等下我扎错了地方,让你变得偏瘫或者半身不遂,壮士,你可千万别怪我。”
这丫头明明是在说威胁的话,却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赤练刀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却还是要赔笑,“行!来人,带夏姑娘到外面逛逛!”
“多谢壮士!”夏白薇含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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