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习俗,婚后三日回门。
次日,田氏备齐回门礼,亲自“监督”杜靖文坐上了回门的马车。
杜靖文背着手上马车,看见乔染,眼前浮现那晚她在朦胧水雾中穿衣的画面,像是一场旖旎的梦。
杜靖文想起三个月前,初次见到长大后的乔染,那时候的她比现在还沉默,瘦瘦小小的,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如今却似绽放的花朵,整个人滋润通透,像是诱人的红苹果。
他端着架子坐到乔染对面,见她不说话,睨眼开口道,“提前告诉你,本世子不会陪你回门,本世子只不过是顺路坐马车,到了乔府,咱们各走各的路。”
乔染点头,“嗯。”
她这淡定的表情,倒让杜靖文皱起眉,“本世子会去见菲菲,你最好管好自己,不要妨碍本世子和菲菲相处。”
“嗯。”乔染没意见。
杜靖文动了动腿,“你爹娘那家子人,本世子一概不会见。”
“好。”乔染同意的很快。
杜靖文嘴巴抿成一条长线,乔染回答的干脆,倒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要不是菲菲躲着不见本世子,本世子才不会跟你同车!”
乔菲菲闭门不见他,他只能借着乔染回门,去乔府找她。
他撂下句“狠话”,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侯府的三辆马车在集市上徐徐而驰,下人和丫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乔染闭目养生,忽然,马车剧烈晃动了下,紧接着越跑越快。
马车夫拼命拉紧缰绳,马儿却发了狂般,“世子,世子妃,马受惊不受控制了!”
集市上人来人往,马车夫朝前大喊,“马受惊,前面的快让开!”
骏马狂奔,将马车夫甩了出去。
马车又快又颠簸,杜靖文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吓得抱紧座椅,大喊救命。
乔染掀开帘子,看到发狂的马即将撞上路中央的孩童。
路边的百姓惊呼。
乔染纵身跳到高大的马匹上,她匐在马身看到马儿充斥血丝的眼睛,心里念了句“对不起”。
她拔出随身的匕首,横向抹进马匹的脖子。
与此同时,一个白衣男子冲到孩童身前,来不及躲避,他蹲身抱住孩童。
随着马匹的嘶嚎,骏马前脚瘫软,倒在孩童的身前,车厢突然停下,把里面的杜靖文甩飞出去。
乔染与马同时倒下。
侯府下人们追上来,“世子,世子妃!”
乔染从地上爬起来,孩童的母亲已经跑过来将孩童抱走,白衣男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走到白衣男子身前,“兄台,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白衣男子看着被“割喉”的马,俊秀的脸上,发了些苍白。
乔染从他身上闻到了奇怪的香粉气味。
迎秋喘着气跑来,“姑娘,你摔到哪里,受没受伤?”
“我就是些轻伤,世子估计……”她转身,杜靖文灰头土脸,被几个人拥簇着扶起来。
“把这匹马给本世子大卸八块,还有马夫,全都给本世子重罚!”
听到杜靖文中气十足的声音,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土,“他估计没事。”
杜靖文身边的小厮跑过来,“世子妃,世子说伤势严重,要立刻去医馆,不能陪您回门了。”
乔染诧异,“世子伤哪里呢?”乍一看倒没看到伤口。
小厮道,“手指头破了皮。”
“……”
乔染抿唇,“那是得快点,晚一点包扎,伤口就要愈合了。”
一辆马车送世子去医馆,乔染准备坐上另一辆马车,回头看,那白衣男子已然不见。
巷子里。
刘彪一把抓住白衣男子的衣领,“你他妈的不是会驯马吗,老子给你制造机会,还把安抚马的香囊给你,你跑去救什么小孩,你娘的病不想治了吗!”
白衣男子的手紧紧握着,一言不发。
“要不是怕毁了你这张俊俏的小白脸,老子现在就揍的你满地找牙!”
刘彪把他扔开,“老子再给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再抓不住,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巷边茶楼上的包间,正开着窗户。
青峰趴在窗户上探头,将路边和巷内的人看的清楚,他发现件不得了的事情,“这小白脸不会是要勾搭乔二小姐吧,还英雄救美了,后面肯定还有事。”
赤影在旁边把头收进来,“别瞎猜,乔二小姐岂是容易上当的女子。”
屋内,萧赫垂眸,眼帘下倒映着睫羽的阴影。
马车里,迎秋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对劲,“姑娘,马车突然失控,会不会是给世子下药那伙人,又要加害世子。”
侯府驯养的马匹温顺,忽然发狂的确有问题,但光天化日下杀人,未免太惹人注目了。
乔染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杜靖文的命,我们尽力保住就是。”
马车停在乔府门前。
乔昌德焦急的等待,却见从马车下来的只有乔染和迎秋,脸色顿时阴沉。
“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乔染脸上挂着得体的弧度。
“怎么就你自己,世子呢?”汤兰面露不满。
“半路马匹受惊,世子摔下马车受伤,临时去了医馆。”乔染如实道。
不远处传来嗤笑声。
“侯府的马匹都由驯马师专门调教过,温顺无比,怎么到你这就受惊翻车。”卫琳琅施步走来,嘴角张狂的上扬,“乔染,你编瞎话能不能先打个草稿。”
“卫大小姐。”乔昌德和汤兰讨好的哈腰,国公府的千金,他们需得巴结。
汤兰把乔染拽到门内指责,“你父亲今日告假,专门等你和世子回门,世子没来也就罢了,你编这等胡话,真当我和你爹人老眼瞎了!”
迎秋看不下去,“老爷、夫人,世子的确去了医馆,街上那么多人,你们随便问问就能知道真相。”
汤兰表情变得阴阳怪气,她盯着乔染,“长本事还知道买通人了,要不你告诉我,应该找哪几个人去问。”
“夫人,姑娘没有。”迎秋着急。
“你闭嘴,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越来越没规矩,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汤兰抬手对着迎秋的脸扇下去。
啪的一声。
乔染的巴掌先一步打到汤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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