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要,”托拜厄斯教授深谙利诱之道,“但能要多少,得看你的选择和决心。”
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点罗薇当然知道。
她不怕付出代价,就怕付出的代价和回报成不了正比。
“我要怎么做,才能拿到您说的这些东西?”罗薇问道。
她需要衡量一下,这些奖励值不值得她去冒险,冒险的程度又有多深。
跟命比起来,自然还是她的小命更重要。
托拜厄斯教授诱哄着说:“如果你能带领初级部的参赛队伍拿下第一名,以上奖励可以随意挑选五个。”
“拿下第二,你可以挑选四个,以此类推,如果拿下的是第五,只能挑选一个。”
这个奖励的条件可谓宽松,毕竟以希瑞亚魔法学院的实力,拿下前五根本不成问题。
罗薇最想要的是人鱼珠,她身边的动物越来越多,沟通也越来越困难。
有了人鱼珠,她才能听懂它们说话。
像躺在她屋檐下混吃等死的渡鸦,每天咕嘎咕嘎地叫着,也不知道叫的什么。
罗薇还想弄清楚它是怎么从雾原飞过来的,然后让它成为两岸信使呢,岂能让它这么逍遥?
心思转了转,她已经答应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
“教授,魔法大赛是一对一单挑,还是车轮混战?”罗薇没有头脑一热就拍板,而是细细询问,“我能知道比赛的具体规则吗?”
托拜厄斯教授轻轻颔首,转身从桌上拿了一张羊皮卷,递给她道:“这是拟好的赛程安排,上面有赛制,你可以看看。”
罗薇接过羊皮卷,打开后认真看了起来。
魔法大赛每年都在希瑞亚举行,希瑞亚魔法学院是比赛的主办方,掌握规则的制定权。
十大学院则是大赛的监督方,掌握赛事的裁判权。
为了确保赛制公平,让大赛选择出实力最优秀的队伍,希瑞亚魔法学院一共设计了三个比赛项目。
第一项是猎杀魔兽,学院会在赛场中放入一定数量的魔兽,所有参赛小组一起进入赛场,靠击杀魔兽的数量和等级计分。
第二项是守护之战,每支队伍都要在赛场中选择一块区域作为自己的“领土”,领土内还会有稻草人,学院会投放模拟魔物对他们的领土展开进攻,谁的领土保存得最完整、领土内的“人”存活最多,分就最多。
第三项才是学生讨论热度最高、战斗力最直观的擂台对决,二十多所学院的参赛队伍抽签进行一对一决斗,在擂台上留到最后的队伍便能获胜。
看完比赛规则,罗薇纠结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她原先以为魔法比赛是一上场就开打,全程站在擂台上,如果是那样,她根本就避不开神学院。
但现在来看,她能跟神学院产生交集的地方只有最后一项比赛,而且比赛过程中最多只接触一次。
只有一次跟他们对战的机会,她完全可以避开,遇到他们苟着点,不争第一,争争第二就行了。
代价不高,回报丰厚。
罗薇卷起羊皮卷,抬头:“托拜厄斯教授,这场比赛,我同意参加。”
那些奖励,她也拿定了!
托拜厄斯教授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水晶球,帽檐下的眼睛微微泛光。
水晶球映照着少女扭曲的身影,也映射出了她心中的欲望,而欲望,逃不过手捧水晶球的占星师的感受。
罗薇离开办公室时,钟楼的机械钟都快指向下午四点了。
不知不觉,她竟然和托拜厄斯教授聊了近一个小时,去的时候还满心抗拒,回来的时候就心甘情愿地戴上了枷锁。
没办法,对方先是晓之以情,继而动之以理,最后又诱之以利,谈判的段位比她还高,她实在是扛不住啊!
既然答应了参加比赛就得好好准备,对于抵御光魔法这件事,她也要多上点心。
刚刚沉浸在毛茸茸和人鱼珠的幻想里,她都忘了问托拜厄斯教授,那什么光之净化,到底是物理攻击,还是精神攻击?
要是物理攻击,那就不足为虑,但要是精神攻击,她还真无从下手。
要不,再回去问问?
罗薇转过身又犹豫了,托拜厄斯教授那双眼睛像能把她看穿似的,对方一摸水晶球她心底就发毛。
算了,还是去找温妮吧。
有了哈金斯商铺的资助,温妮不用再每天出去做工赚生活费,下午一般在广场上练习剑术。
罗薇在广场上找到了正在练剑的温妮,两人寒暄了几句,在花台边坐下。
“温妮,我昨天说的墨镜,你们讨论后觉得对比赛有帮助吗?”
温妮惊讶道:“罗薇小姐,彭斯教授昨天没有找你吗?”
罗薇想起来,昨天晚上莫里森院长和彭斯教授是提过一嘴,但当时会议室里气氛古怪,她和其他同学很快就离开了。
“没有,昨天教授们比较忙。”
“是这样啊,”温妮细声细语地说,“彭斯教授说你的想法很好,还说要去问问你墨镜怎么做呢!”
罗薇:“所以墨镜真的能抵御住光魔法?”
“嗯……彭斯教授说要试试才知道。”
“我知道了,我尽快把墨镜做出来,”罗薇说完打探道,“光魔法是不是跟圣水一样,都能消灭黑暗生物?”
温妮露出迷茫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光魔法。”
好吧,罗薇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去问问托拜厄斯教授了。
参赛队伍的改动名单还没公布,等明天公布了,她再去咨询这些问题。
离开广场,罗薇回了一趟星罗居。
她本来是想让特洛伊去给她搜集一下制作墨镜需要的材料的,没想到特洛伊去了西海岸还没回来,其他人也都在忙。
偌大的院子,只有一只聒噪的渡鸦在屋檐下上窜下跳。
“咕咕咕——”
“咕呱咕呱咕呱——”
前些天还咕嘎咕嘎学野鸭子叫呢,今天怎么又变成青蛙了?
罗薇走到台阶下,渡鸦蹦蹦跳跳地蹭过来,黑色的豆豆眼眨也不眨,眼巴巴地望着她。
“咕呱?”
罗薇俯视它:“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咕呱咕呱!”渡鸦伸长脖子,一口叨住她的裙摆,把她往外拉。
“干嘛?”罗薇顺着它的力道往外走,走到了院子的另一侧,女仆们晾晒衣服的地方。
渡鸦松开她的裙摆,飞上了晾衣杆,单脚立着,爪子试探地放到一条颜色鲜艳的霞光披肩上,豆豆眼盯着她,又开始咕呱咕呱个不停。
“那是我的披肩,怎么了?”
渡鸦俯下身,把脑袋往披肩上蹭:“咕咕……”
罗薇:……
她竟诡异地从一只渡鸦脸上看到了陶醉。
默了半晌,渡鸦的叫声越发急切,罗薇终于上前一步,把披肩取下来,罩到了渡鸦身上。
“看在你立过功的份上,”她把披肩两端拢到渡鸦脖子前,打了个大蝴蝶结,“以后再想要,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嘎!”穿上霞光披肩的渡鸦叫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张开翅膀,在院子上空三百六十度地转圈展示自己的新装。
“嘎嘎嘎嘎嘎嘎嘎——”
空中传来一阵癫狂的鸭子笑声。
罗薇捂住了脸,为什么,她当初为什么要抓一只爱臭美还话唠的乌鸦?
肩头忽然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罗薇侧过头,一道小小的黑影从她余光里闪过,扑向了空中的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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