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骑着自行车在外面溜达两圈,又兜回了姨婆家。
到地方的时候,赵老太正坐在楼下哭喊,跟哭丧似的。
几个公安围着她,冷眼看着她撒泼打滚。
昌哥无奈道:“老太太,你偷了人家东西,必须得跟我们走一趟,除非对方愿意和解,不然你还得坐牢呢。”
他没想到姜榆来头这么大,连曾安平都踢到铁板了。
上头直接把曾安平喊走,据说要受处分。
还特地强调,必须把赵老太的事好好解决。
昌哥有些惶恐,担心曾安平的事会影响到自己。
同时内心暗爽,难得看到曾安平吃瘪。
赵老太眼尖瞧见姜榆的身影,赶忙跑了过来。
“姜榆!你快和他们说说,别抓我,我把东西都还给你,你放过我吧!就拿了几件衣服而已,何至于报警呢!”
她紧紧攥着姜榆的衣摆,却忘记自己手上还戴着金镯子。
姜榆哼笑一声,扣住她的手腕。
“你手上这个,是我姨婆的东西吧?”
赵老太一惊,然而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贪婪。
她矢口否认:“不是,这是我自己的!”
姜榆冷冷睇着她,不再理会,而是看向昌哥。
“现在可以公事公办了吗?”
昌哥忙道:“我们就是来带她去派出所的,但她不配合。”
姜榆嗤笑,“她不配合,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把问题丢给我。”
昌哥汗颜,连忙点头。
“是。老太太,你再反抗拒捕,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赵老太还想耍撒泼打滚那一招,可惜这次昌哥不买账,直接把她绑到了派出所。
“现在不老实没关系,关几天就老实了。”
派出所这边需要通知姚香玲本人到场,只有她更清楚究竟丢了哪些东西。
“这个老太太呢,怎么处理。”姜榆问道。
昌哥回答:“先关两天,如果盗窃金额太大,肯定是要依法量刑的。不过她年纪大,我建议你们私下和解。”
姜榆扯开唇角,“不会我一走,你们转眼就把人放了吧?”
“姜同志,先前我们也是迫于无奈,请你理解。”
他们都是在曾所长手底下讨生活的,哪里敢和曾安平作对。
他压低声音:“您早亮出底牌,连曾所长都不敢护着曾安平。”
姜榆眉目淡淡,“难道没有关系的人,就该被你们这样对待吗?”
昌哥语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叹息一声,“姜同志,都是讨口饭吃而已,这世上也不是非黑即白。”
谁不知道曾安平的做法是错的,可人家背靠大树。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清楚这一点,有后台的人,这路就是能走得更顺畅。
姜榆眉眼低垂,没再搭话。
“我回家喊我姨婆过来,让她配合你们调查。”
姜榆回到家,姚香玲都快急坏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让你去拿个东西,半天都不回家。”
姜榆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脸都冻僵了。
蓝婶赶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姨婆差点就要出去找你了。”
姜榆捧着茶杯,这才把赵老太的事说了一通。
要不是遇到了曾安平的刁难,这件事早解决了。
姚香玲哼了声,“确实是她能做出的事,忒龌龊了。走吧,我那房子里还剩些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
连金镯子都偷了,想来她柜子里那一千块钱,肯定也被顺走了。
有了姚香玲的配合,公安才知道赵老太偷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多。
大概是因为先前有曾安平的偏袒,赵老太有恃无恐,就还了一些衣服。
那些被她顺走的麦乳精、贵重物品,她是提都没提。
这些吃食还只是小数目,真正的大数目是那金镯子,还有一千块钱。
姚香玲有理有据,容不得赵老太抵赖。
“姜同志,这老太太的家里人过来了,想跟你们和解,你们看……”
姜榆冷淡道:“要和解,三天后再来找我们。”
为什么是三天后?
当然是想给赵老太一个教训,也让她在里面受受磋磨。
但姜榆明白,赵老太这个年纪,是不可能真的判刑的。
只是从派出所离开的时候,赵老太的老伴还是拦住了她们。
老人家苦苦哀求,差点给姚香玲跪下。
姚香玲态度冷漠,不看他一眼。
“你也甭和我套近乎,你们要是真念着多年邻居的情分,就不会干出这种下流事。要和解,三天后再来找我,我现在没空理你们。”
回到家,姚香玲的气还没消,嘴里念叨着赵老太。
“都是些什么人呐,几十年的邻居,还好意思来偷我家东西。”
蓝婶跟着义愤填膺:“可不就是嘛,这也忒坏了,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姚香玲调整好心情,拿出带回来的东西。
“这块布不错吧,给宁宁做裙子肯定好看。”
她挑的是一块粉红色布料,上面有点点碎花。
这种布料是紧俏货,没有点关系还真拿不到。
蓝婶点点头,“好看,宁宁白,穿粉色最好看了。”
姜榆无奈苦笑,“姨婆,宁宁才两个月大,穿什么裙子呀。”
她还是垫尿布的年纪呢。
“你懂什么,再大两个月就能穿了,我先给她做,做了还得洗,洗了还得晒,一晃眼就过去了。”
她的话,蓝婶就没有反对的,连连称是。
“孩子长得很快的,我会做衣服,要做什么样的,跟我说。”
自从来了姜榆家,蓝婶都胖了一些。
活儿轻省,吃的有营养,可不就胖了。
她以前在乡下侄儿家里,干的活儿可比在这里多多了。
多吃一个窝窝头都得被人阴阳怪气指着鼻子骂。
在姜榆家里,她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因而家里有事干,她都是主动揽着做的。
姚香玲笑道:“不急,回头我会找你的。你再看看这件棉衣,软乎着呢,你穿肯定好看。”
蓝婶受宠若惊,看着她手里那件跟新衣服似的棉衣,无措地搓搓手。
“这……这哪里好意思!这衣服多好看呐,您肯定没穿过几次,自己留着吧。”
姚香玲把棉衣塞过去,嗔道:“我还有好多件,光是姜榆给我做的都穿不完,你不嫌弃这是我穿过的就行。”
蓝婶珍惜地摸着手里的棉衣,眼底泛起泪花。
“这么好的衣服,我哪里敢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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