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盐的脑海中,已经想着要如何瓜分顾娘子家的所有财物。
他们兄弟只要进了那个宅子,哪里会只想着拿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走人?
必定是要将那个宅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洗劫一空,才肯罢手的。
瘦猴看着满脸兴奋的老九,再看向众人那向往的神色,心里就像是在被烈火油烹。
他想要拒绝甚至是反驳二哥他们几个的意思,可看着大家那一脸的毋庸置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留在顾家,是想一边干活,一边等着老大从东峡山回来。
等大家伙分了银子,他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连同他之前卖大砍刀余下的银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可万一......他要是听了二哥的意思,将药下进顾家的水缸里。
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几乎不用细想,也能猜得出来。
眼下几个哥哥们说得好听,到时候拿了财物,让他多分一份。
可天知道,他瘦猴根本就不想分这个银子,实在是......这种银子,脏到了极致。
真让他多拿一份,他的心里也难安啊!
不提顾家那些老幼,他的好姐姐王春儿,也天天在宅子里吃住的。
真往水缸里下了药,众人的性命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伤身体总是在所难免的。
他更不觉得,二哥他们下了药,拿走了顾家的财物之后,真的能够全身而退。
到那个时候,他瘦猴便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要被官府清算的对象。
他紧抿着唇,手里握着的药包只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八哥......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大伙等你的好消息。”
丁盐嘴角不住的上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只要他们一得手,就能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用吃那些拉嗓子的干饼子了。
“我......二哥!今晚就动手吗?会不会太急了些......”
“我......我实在是!”瘦猴还没有想好,该如何拒绝兄弟们,便被杨根拉着半推半送的带到了门外。
“老八,你还是临时请假出来的吧!”
他一副十分替瘦猴着想的样子,面上带着丝关切。
“赶紧回去干活吧!记得别露出什么马脚,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杨根哪能看不出来老八的犹豫和不情愿。
说到底,他这一趟没有跟着兄弟们分银子,心里肯定是对大伙有意见的。
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让老八先回去干活,多吃点苦头才能下得了决心,跟着兄弟们干大事。
“我......几位哥哥们,我实在是......”
瘦猴有心想拒绝几个哥哥的意思,可他人微言轻,又长得瘦小。
平日里在兄弟们中间,就不是个有话语权的,眼下这个情况,就更是如此了。
他灰溜溜的从几个哥哥们暂住的小院里出来,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手里还紧握着的药包,提醒着他刚才的那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他的那群好哥哥们,还等着他晚上行动,把顾宅的所有人全都放倒,再放他们进院子呢。
他哭丧着脸,有心想要带上自己的银子,远走高飞。
懒得去管这些是是非非,过他的逍遥快活日子去。
可......他手里不过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两银子,能去哪里安家?
顾千兰此时无比的庆幸,自己拥有这个功能强大的空间,更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将这伙人的计划,听了个全程。
她看着瘦猴那一副万分不情愿的样子,微微敛下了眼眸。
这伙人......居然用上药粉,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交给瘦猴的药粉,有什么样的功效。
估计最轻,也是要让整个宅子里的人,全都昏迷一段时间,严重的话......
搞不好,他们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全都要被算计进去。
就为了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伙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丧心病狂吗?
她眸光沉冷地看向,那个自己和孩子们,曾经暂住过的小院。
里面那几个江湖汉子,有一个算一个,她全都不会放过。
等她确认过那药粉的成分,再解决了眼下的危机之后,定要让这群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在空间里,缓缓地跟在瘦猴的身后,冷眼旁观着这小伙子,一脸纠结无奈的模样。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打算怎么做。
是否最终还是决定,跟他的兄弟们一起,同流合污。
瘦猴迈着沉重地步子,只差一步三回头的往顾宅的方向挪去。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足,又没有多少银钱,能让他摆脱这些曾经的兄弟们。
他原以为老九是个性子单纯的好孩子,却没成想......
终究他们这个队伍里,没有几个心思纯正,积极向上的主。
无论他再如何的磨磨蹭蹭,还是终于回到了顾家,这个他本想一直待着,等到老大回来的地方。
他没有心思回去上工,直接进了分给他暂住的小屋。
这才将手里紧攥着的药包往桌上一扔,倒头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他的好哥哥们,当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啊!
要是这天永远不会黑下来,该有多好!
顾千兰瞥了眼躺在床上,盯着床帐发呆的瘦猴,又看了眼明晃晃放在桌上的药包,轻轻勾了勾嘴角。
她不管瘦猴是如何打算的,总之这药包里面的药,绝对不能用到她宅子里面,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这些药的功效,等她晚些时候,再另行研究吧。
她找出一个相似的纸包,随意地包了些面粉,将两个药包悄悄地替换了过来。
这一回,她倒要看看,那伙人到了晚上又会如何。
成功的将药调包之后,她也就不必再守在瘦猴的身边。
他今后的命运如何,全看他之后会怎么选择吧。
顾千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瘦猴的屋子,回到自己休息的主屋。
只见书桌上面,赫然摆放着一个写着由她亲启的信封,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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